迂腐。我不到原谅我仇人，我连自己爱人都守不住，还拿什么去谈仁义道德。

关内百姓，皆有父母兄弟，骨肉亲眷。虏祸肆，铁蹄踏处，便成家破人亡。我父亲、皇姐、也死于阿史之手，然而我没有亲眼目睹，心中竟还能平静如斯。我狼心狗肺，懦弱可欺，竟不止次给自己开脱——我努力过了，你又能让我怎样呢？

怎样？怎样！哪怕有朝日，阿史马蹄踩碎了我脑袋，我化为厉鬼也要把他心脏给挖来。我要带着他同坠回狱，把他进油锅里。渡不成神，我就为鬩；当不了人，我就鬼。只要我还有丝魂识，也要找到阿史踪迹，把他撕碎，扯成粉末，让他再也无法祸害世人。

我破了手中水壶，热水洒了我身，烂了皮肉冒缕白雾。外头侍卫听见声响，进来看，慌忙拿过凉水跟汗巾帮我拭。我正要拒绝他意，老郎中小徒弟突然走了进来，磕磕说道：“殿...师父把他们救回来了...”

我呼了起来，顶翻侍卫冲营帐。隔壁帐篷里，老郎中正在清理血绷带，见我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低声嘱托道：“殿。他们命，理说保住了，但能不能醒过来就得看天意了。”

“...”我扑过去握着钟伯琛手，旋即又惶恐不已问道：“为什么手么凉？”

老郎中指了指从钟伯琛跟阿兰桑身里取来堆箭头：“位人伤处虽少，但伤得太深；位姑娘伤处很多，但未伤及要害，算万幸。总之他们人失血过多，需得静养。殿还请宽心，切自有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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