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匕首带着冷冽的杀意,刺向心的时候,宋绾意识抬手握住锋利的刀刃。
就在刀刃划破掌心的一瞬间,“哐”地一声,划破长空的利箭撞骗了锋利的刀刃。与此时,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刃斩断了死士的手臂。
宋绾落入充满幽幽桃花香的炽热怀抱,苏琼章侧身护着宋绾的时,右臂抬起,‘噗嗤’一声,从顾沧溟精兵手中抢来的刀刃狠狠贯穿了死士的胸膛。
苏琼章抬脚踹飞了被刀刃穿透的死士,抱着宋绾从厮杀中飞身退了去。斑斓红袍,在火光中华丽的像被鲜血染就的冷鸷色泽。
“你疯了,拿手挡刀?”
抱着宋绾到安全地带的苏琼章,神色阴鸷的盯着她。那张靡丽精致的脸上,也充斥着怒气。
“正是没疯,才拿手挡刀啊。”宋绾轻轻翘起唇角:“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活着。”
她双眸中有光,是如此明亮,却又如此委屈的让人心疼。
汹涌的痛,充斥着苏琼章心。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用尖锐的爪子,血淋淋的撕成碎片,痛的他喉咙发涩,眼眶泛着猩红的狠戾。
苏琼章闭上双眼,右手却用力的在她头上按了一把,嗓音低沉,带着一股霸道的匪意:“恩,你会活着,永远都不会死。”
“永远不死,那不是千年老王八了。”宋绾诧异的看他一眼,瞧见苏琼章脸上的愠怒,立马转问道:“太傅,我父皇如何了?”
苏琼章道:“陛是千秋万代。”
听见此话,一直压在宋绾心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胎眸瞧了眼半拥着陆歌月,正在温柔宽慰的顾沧溟,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太傅,送我回宫。
她被苏琼章护着上马车时,背后忽然传来顾沧溟的声音:“绾绾。”
宋绾脚步一顿,在顾沧溟清冷的眼神中,最终没回头,而是扶着苏琼章的手臂,矮身上了马车。
瞧见宋绾决绝的背影,顾沧溟眉头一皱,意识想追上去,衣袖却被陆歌月紧紧拽住:“将军,妾身害怕。”
“有我在,无事。”顾沧溟低头温声安抚。
清脆的马蹄车轮声,从夜色中响起。
顾沧溟意识抬眸,瞧见在夜色中渐渐驶远的马车,他心头一紧,忽然生了一股慌乱和害怕。
“来人,扶夫人去休息。”顾沧溟稳妥安排了陆歌月,这才骑马追上去。
被桐荷扶住的陆歌月,看着顾沧溟骑马,眨眼就消失在眼前,一张秀美的脸顿时苍白……
“长姐,你日受了好多伤。”
马车上,三公主哭哭哒哒的看着正在被太医上药的宋绾。
宋绾喉咙被划破,虽然未伤及要害,但是流了好多血。
尤其当她瞧见血肉翻卷,险些把手掌劈成两半,都瞧见掌心骨头的伤时,更是气的握拳:“顾沧溟这混蛋,竟然不顾你的安危,去救那个贱人。我定要让父皇杀了他!”
第9章 长公主 是谁伤了朕的绾绾?
“阿玉,伤还痊愈,别伤心。”宋绾轻声宽慰。
脖子上缠着白布条,浑身都站着血迹的宋绾,让三公主嘴一撇,眼泪啪嗒落来:“我怎不伤
心,你是我长姐啊。你受了这重的伤,我难过死了。”
“哎。”
阿玉这孩子,就会哭,还哭的这样怜,让她心软。
宋绾轻叹一气,有些忧愁的说:“你哭的这难过,倒让我想哭都不敢哭了。”
三公主一抹眼泪,把身体坐的直直的:“我不哭,长姐靠着哭。”她拍着己的肩膀:“来吧长姐,想哭多久都以。”
见她大义凛然的样子,宋绾失笑。
她闭眼靠在三公主单薄的肩头,鼻尖充斥着血腥和难闻的药味,马车摇摇晃晃的朝前走,车帘上还倒映着苏琼章修长挺拔的身影。仿佛隔着车帘,那缕清幽的桃花香都钻进鼻子里似的。
宋绾翘唇,有些感叹的道:“真好啊。”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好。”
急促的马蹄声,响彻整个夜色。
伴随着马的嘶鸣声,马车急促停住,晃的宋绾差点从三公主肩上摔去。
“绾绾。”
马车外传来顾沧溟沉声的呼唤。
宋绾抬眸,盯着马车外。
“这混蛋还敢来,看我不抽死他。”三公主愤怒的挽起中衣袖子,就要往外冲,却被宋绾拦住。
“长姐,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三公主愤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骑在马上的顾沧溟拧紧的眉头微微一松,他就知道只要他追上来,宋绾必定会心软。
样听见此话的苏琼章脸色顿时沉了来,他靠在马车上,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捏在手中的马鞭。华丽满绣的斑斓红袍,在夜色中折射冰冷的光。
“护着他,想什呢?”宋绾的声音传来:“要抽也是我来抽,你忘了我当初是怎抽他和陆歌月了?”
顾沧溟面色一沉。
而苏琼章拨弄着马鞭的那只手一顿,随即愉悦的用拇指摩挲着马鞭,嘴角的笑意映着夜色,华美的好似一幅画。
“不过本宫此时手受伤了,扇不动,这掌先记着。”宋绾的声音又从马车内传来:“太傅,咱继续回宫。”
“公主,已经快到宫门了。”苏琼章勒着马缰,调转车头,手中的马鞭一挥,马嘶鸣一声便甩骑马的顾沧溟,马蹄哒哒的驮着马车朝宫门驶去。
“站住!”顾沧溟沉声命令。
谁知道马车跑的越发快了,就连骑着马跟在马车身后护送长公主的将士,都目不斜视的骑马越过顾沧溟朝前走。
他都是陛派来接护公主的锦衣卫,只听皇命,顾沧溟没资格命令他。
眼看马车驶向宫门的时候,顾沧溟脸色一沉,手中的马鞭用力挥打着坐骑。坐骑嘶鸣一声,像疾风似的冲了过去,拦在了载着宋绾的马车前。
“绾绾,你随我回去。”
顾沧溟骑在马上,目光沉沉地盯着马车。清冷锐利的目光,好似透过车帘,落在车内的宋绾身上。
回去?
宋绾冷笑。
顾沧溟还真是有信,凭什以为,三番次置她于死地后,己还跟他回去?
“绾绾,别闹了。”顾沧溟勒紧马缰,驱使着坐骑越发靠近马车。
苏琼章手中的马
鞭忽然一挥,‘啪’地一声,重重落在顾沧溟身上。
顾沧溟脸色一沉,充满了怒气。
“抱歉,手抖。”苏琼章道歉,琉璃似的漂亮眼珠非但毫无歉意,甚至还带着笑。
宋绾“扑哧”一笑,虽没瞧见苏琼章动手的那一幕,不过以苏琼章那眦睚必报的性格,宋绾都想象他此刻脸上的笑定是张扬又嚣张。
听见宋绾的笑声,顾沧溟脸色比刚才还沉。
他跳马,大步走到马车前,从一侧伸手捞开马车车帘,目光冷冷的盯着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宋绾,面无表情的说:“我回去。”
宋绾脸上的笑意一敛,顾沧溟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冰冷无情的。
起初,她还会因此难过委屈,为了他冰冷的眼神心痛的流泪来。
时常在窗前枯坐到天明,在漫长痛处的夜里,想起他幼时的好和诺言;想起他的温柔小意;想起在狩猎拔得头筹时,意气风发的向父皇请旨说:“求陛赐绾绾于我为妻。”
想起他那时望向己的眸光,是那样熠熠生辉和充满温柔和热烈。
那些都是两人青梅竹马时的美好回忆。
大抵女子总是比男人更长情,越是满心欢喜的爱一个人,便越为他吃苦头和委屈。
所以上一世,她便一次又一次,一步又一步的往回退,只因爱他,期望他回头,发现她的好。
只是她低估了男人的薄情,变了心的男人,只会对另外的女人花前月,海誓山盟。
对旧爱的诺言和誓言,不值一提,更如风化的沙石,风一吹就碎!
如攒够了委屈和失望的宋绾再也不爱了,便也再不会为了他冰冷的眸光和冷漠的态度而心碎。
宋绾淡笑一声,她好整以暇的靠在马车上。纵使脖子和右手都还缠着血淋淋的绷带,身上也被血污染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