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谈恋爱实在太难了!”
“至于吗哥?不就是一条短信的事?我姐写毕业论文的时候都没像你这样!”
钟洋洋简直服了,这个月辛望云整个人就跟鬩怔了一样。为了迁就吴霖的时间,死活把习惯在周末举办的活动给协调到了周五,然后一个一个的去游说社里的成员,让大家没课的都去参加,大火锅小奶茶的请了无数顿,知道的是明白他想弄一次参与度很高的社团活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竞选泉临大校长,在这拉选票呢。好不容易和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结果又赶上了学校期中测评,于是又只全部从头来过,这一拖就耗了一个多月。
调整活动时间就算了,打这个人得知了吴霖在学校里完全没朋友之后,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神经兮兮。他给钟洋洋煞有其事的分析了一大通,说吴霖没朋友,一定是因为样貌太众所以被骚扰怕了,因此为了不被扣上骚扰狂的罪名,辛望云坚持没有正经事绝不打扰吴霖。他社,从吃火锅那天到现在,别说正经事了,连个不正经的事都没有,辛望云苦思冥想了半天才用一个收集社员信息的名号给吴霖发了一次信息,之后就黔驴技穷了,每天点开吴霖头像一万遍,却一个字都打不来。要不是真的打不过,钟洋洋简直想直接抢过手机帮这位纯情校草代劳了。
“哥,你真的牛,泉临大上三届三届一致公认的校草,连给学弟发条邀请短信都不敢,这是不是才是你入校三年还完美保持单身记录的根本原因?”
“还上三界三界,我是被仙界除名的妖精吗!你不懂,像吴霖这高冷的,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套路根本不管用!”
“那你说什管用?脸不管用,套路不管用,难道要重金一博美人笑吗?那不更是你的强项吗,我辛大部长,什都不缺,尤其不缺钱!”
“你放p……”辛望云这“屁”字还没说完,那边吴霖的微信已经回过来了。
“好啊。”
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表情,没延伸,连具体要准备些什都没问。
“他这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啊?我不会强人所难了吧?他卓越班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他……”
“停!哥!大哥!我亲哥!人吴霖都说了好了,
意思就是,行,我要去,谢谢你的邀请,卓越班也拦不住我!你小时候语文是不是阅读理解没学好?你这样高考是要拿零分的知道吗?”
“谢谢,我高考语文125。”
“我没想到泉临市的高考判卷这不严谨。”
辛望云瞪了钟洋洋一眼,懒得再继续和他理论,机不失失不再来,天他一定要多和吴霖说几句话。
“太好了,具体的活动策划我过几天发给你,你有什不清楚的都以问我。”
“好的,谢谢师兄,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分内事而已。”
“嗯嗯,那我先回宿舍啦,晚习结束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辛望云也不知道己抽了什疯,学校来来回回就这点大,吴霖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不安全的。但他又找不到什好的借以接着和吴霖聊去,只姑且作罢,反正礼拜很快就到了,一块参加一次活动,应该积攒很多话题吧。想到这里,辛望云突然觉得,这个社长当得真挺好的,不然己恐怕连认识吴霖的契机都没有。
辛望云联系的支教地点是举例泉临70多公里的一所留守童小学,一开始本来是所公立学校,由当地政府全权财政拨款。但是因为近两年到泉临务工的农民工越来越多,就读的小孩呈指数级上升,政府慢慢负担不起了,所以变成了一所政府支持、民间经营的民办学校,办学条件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以说已经在闭校的边缘徘徊了。
所以辛望云他这次去,一是打算给小朋友提供一些日常必须的学习用品,以减轻一点学校的经济压力;二则是为了体现春晖社一向的人文关怀,带小朋友玩玩游戏、搞搞文艺汇演什的,丰富一他的学习生活。
发那天,吴霖早早地就到了辛望云告诉他的集合地点,听说要准备学习用品,他就用己打工省来的钱买了几本新华字典和成语词典,全部进了书包里。辛望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背着一个鼓鼓曩曩的书包,整个人因为不堪重负而佝偻着背。
“你带了什?是不是很沉啊?我帮你吧。”辛望云说罢就一手拎起了吴霖的书包,果真挺沉,跟背了个□□包一样。
“就一些字典和词典,小学生特别需要这些工具书,我就看着买了一些。”
“干嘛己买呢,这些以从社费里面啊,之后你把□□给我,我帮你报销。来,先把书包给我,这多书你也不嫌沉。”
吴霖拗不过辛望云,只好把书包卸来递给了他。“其实还好,不重的,我原来还背过比这更大的包赶路呢。”
“你都说了是原来,现在有人帮你了嘛。”辛望云把吴霖的包单肩背着,本来想问问他赶什路,又觉得不合时宜,忍住了。时忍住的还有想揉揉吴霖头发的冲动,刚刚起风了,吴霖柔软的发旋被吹得东倒西歪,一副急需人抚平的样子。
去希望小学的路上,辛望云坐在了吴霖身边,一边给他说这次活动的重点,一边给他介绍小学的基本情况。吴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提问和点头,没一会就把所有的活动细节都摸清楚了。
“不愧是卓越班啊,看你认真听讲的样子,我都有种己是教授的错觉了。”
吴霖还在记活动的重点,被辛望云冷不丁地夸了一句,一子没反应过来,抬头呆呆地问了句:“啊?”
“没什,夸你爱。”
……这还不如先前那句呢,吴霖脸咻地一红了,半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要接什。
辛望云看了吴霖的尴尬,赶紧转了话题。
“你看,翻过这座山就是那所小学了,这附近都是这种盘山道,没有公交,城的士一天就五班,赶集的、打货的,人挤着人,有时候甚至连车都挤不上去。”
“没想到泉临边上还有这落后的地方,政府规划都管不了这块吗?”
“不是管不了,是不想管。这里交通和物资都很不发达,年轻人几乎全到城里打工去了,留的都是些没有劳动力的老人和小孩,没什发展的前景,然也就没有什建设的动力。”
“这离泉临也没有很远啊,不把孩子带过去读书吗?”
“当然不了。泉临这几年对外来人实行严格准入政策,没个高学历和特殊工种,基本别想在泉临落。这些务工者的孩子没就只去读私立学校,那学费,没几个普通家庭负担得起。”
“好不公平
啊,明明大家的爸爸妈妈都在一个城市上班,有的人以在泉临长大,有的人却终身都不在泉临扎根。”
“是啊,是有什办法呢,只寄希望于国家的扶贫政策了。”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听到司机说到了,让大家车。现在吴霖眼前的是栋两层楼的砖瓦房,看着不算破,应该才盖好没几年,就是太小了,无论是教室还是操场,都小得怜,估计学生容纳量非常有限。教室后面还有一排灰扑扑的小平房,辛望云说那是学生宿舍,家里大人不方便看管的孩子会选择在学校留宿,条件是苦了点,但起码不耽误读书。
辛望云和前来对接的老师简单的沟通了几句,就开始组织大家给已经在操场集中的小朋友派发学习用品。吴霖站在辛望云身边,每来一个小孩他都要耐心地问别人叫什名字,需要什东西,然后按照小朋友的需求一个一个的派发,末了还要给每个人说一句鼓励的话,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学习。这样一来,他的进度就比别人慢了很多,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抱着手聊天了,他还在一个一个的询问。
原来他是真的很感兴趣,辛望云一手撑着桌子,一手帮吴霖递东西。他觉得吴霖这个人真的很特别,一个没什朋友的人,应该很高冷、很难以接近才对,但他看上去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乖巧、害羞,做事认真还富有爱心,这样的人怎不讨人喜欢呢,明明应该到哪里都是人群的宠啊。
“老大,吴霖这边快发完了,我准备一游戏和表演吧。”
“行,那咱先去帮忙搬桌子和椅子,在操场围一个圈就行。”
打过招呼之后,辛望云就带着钟洋洋去准备了,等吴霖发完最后一个书包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搭好了一个圆形小舞台。在学校留宿的小朋友围着椅子坐了一圈,钟洋洋带着两个传媒学院的女生在圆圈中间边弹吉他边唱歌,到了高潮的时候还有小孩在跟着唱。
“钟洋洋是艺术生,会弹吉他和钢琴,我学校每年迎新晚会都有他,你有印象吗?”
“没……没有,我没怎仔细看过迎新晚会。”吴霖有些不好意思,他感觉打认识辛望云之后,己对绝大多数问题的回答都是“不清楚、不知道、不确定”,跟缺心眼似的,如果他是
辛望云的话,一定会觉得己很无趣。
“没关系,你也没错过什,我学校的迎新晚会就是大型思想教育,校领导和中层轮番上台演讲,无聊了,就钟洋洋好看点,天你也补回来了,哈哈哈。”
“师兄,你和钟洋洋关系很好吗?”吴霖知道这个问题越界了,但他确实很想知道,这俩人似乎时刻都在一起,就Alpha和Omega来说,关系有些过于好了。
“好啊,我原来就一个高中的,两家父母也算认识。他那个人不靠谱了,从高中谈恋爱就各种要我打掩护,次次晚回家都说和我一块打扫卫生,搞得他爸妈以为我学校没钱请清洁工,都得支棱学生干苦力。”
“他……他有男朋友?”
“当然了,这家伙男朋友就没断过!你别问我是谁,我一个也记不住,反正过不了俩月就又换了,比特台风的名字换得还勤。诶,你怎对钟洋洋这好奇啊,你俩都是Omega,别告诉我你是性恋啊?”
“没有,我就是随一问。”
“那你呢,你有男朋友吗?”
第7章
吴霖没想到问题会回到己身上,意识地赶紧否认:“没有,我不怎认识Alpha。”
“啊,这样……”辛望云松了一气,但转念一想,突然又觉得不对,“认识,怎不认识,我不就是吗?”
“那就你一个……”
“你学里没有Alpha吗?”
“有,但,但我和他不熟。”
“那就是和我最熟咯?”
辛望云这问题一问,两人都是一愣,接着就时笑了来。
“唉,我没那个意思,就是逗你玩呢,你别当……”
“对,就和你最熟。”没等辛望云说完,吴霖便迫不及待地接了一句。这时钟洋洋收尾的琴声正好从舞台中间传过来,小朋友兴奋地掌声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辛望云小心翼翼地揣着那句“和你最熟”,不知道要怎理解,再看吴霖,人已经别过了头,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辛望云安慰己说。
吴霖修长的脖子微微仰着,透过阳光看见上面柔
软的绒毛,山间清爽的风顺着操场一路扫拂过来,轻轻掀起年人的衣摆。青春最大的美好就在于不知,吴霖此刻随意坐着的样子,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辛望云最大的快意。
“老大,表演差不多了,来玩游戏吧!”
“行,我来敲鼓?”
“要不吴霖来吧,他第一次来,万一花落在他这,怕他不好意思。你说呢吴霖?”
“好的,我都以。”
就这样,吴霖随便拿了一张椅子当鼓,背过身,按照己的节奏,随意的敲了起来。游戏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春晖社和在场的小朋友有好几个都接到了花,不得不起来表演节目,一来二往的,大家就差不多都混熟了。走的时候,领头的老师拜托辛望云他有空一定还要来,几个不认生的小朋友眼睛里也都噙着眼泪,春晖社一伙人哄了很久,做了无数个保证,才把一群小孩哄进了教室里。
“怎样,这些小朋友是不是有些怜?”上车后辛望云偷偷地问吴霖,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案,谁曾想,吴霖抬起头特别认真的给他说:“不,一点也不怜,是你来了以后,他才怜。”
“什?”辛望云一子没明白过来吴霖是什意思。
“你觉得他怜,是因为他没有漂亮学校,没有好老师,也没有最新款的文具和书包。但其实,这些东西在你去之前他都没有见过,凭当地的信息条件,也很难想象,而人是不会为己想不到的生活难过的。所以……”
“所以我去了,把他没意识到的世界带了过去,他有了对比,才会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