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亦真轻叹一声，笑了笑道：“我娘极喜欢女孩的，若是她在，不定多喜欢蓁蓁。”

亦真道：“那哪里还会有蓁蓁，姨母怎纵你胡来，我也有处告状有人做主了。”

俞宸却笑道：“我是她子，她又是最我，你说她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亦真突然看着他道：“我想起一件事来。”

俞宸看她道：“什？”

亦真他道：“你记不记得董姨娘那次和俞老爷说，生你的是原来京里教坊的玉仙。上次我去旁人家里，隐约听说她好像在岐王府，不知如还在不在。”

俞宸若有所思轻轻皱起眉头，亦真他道：“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她对你来说见也没见过，也没有母子的名分，甚至都有是董氏顺胡诌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俞宸攥住她的手道：“她也好董氏也好，是谁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我心里也只认我娘，只是投错胎由别人生来罢了。”

说着话又耽搁了一会，亦真道：“我真要起了，不然蓁蓁要来拍门了。”

说着推开他起来去更衣，俞宸便也不再睡起身更衣。

两人来时见娘子来了，正抱着蓁蓁吃蛋羹，亦真当便有些不好意思，娘子倒是恤他，道：“听说宸哥病了，来看看。风寒倒是该多休息。”

亦真坐在一边道：“攸宁没来？”

妈妈道：“他说午后和云娘子一道来。云娘子也有了，正不舒坦呢。”

亦真拉着俞宸坐在一边，道：“那我派人去告诉他一声不要过来了，又不是什大事。我之间又没什客气的。”

妈妈笑道：“来就来吧，他俩也闲不住。”

一会仆人上了饭来，吃过便一起坐在前屋暖阁说话，俞宸也是娘子看着长大，待她和家里长辈一样。

娘子抱着蓁蓁，他俩坐在对面，纤雨和玉雪也凑在娘子旁边伺候茶水。

阿德和他都是老熟人，和旁的小厮不一样，娘子在，他便也进屋里远些地方凑趣说了几句话才去。

屋里的人都是俞宸旧年相熟的，他都是因亦真才和他熟悉，亦真不在，他就什都没有，就像她没回来时，他总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那时候连阿德都他更生疏些，因他那时候性子不好，阿德待他总是更小心。

蓁蓁在娘子怀里待了一会就坐不住了，够着要往亦真那里去，亦真把她接过来笑道：“这小祖宗只要看我在就一定要先来折腾我的。”

娘子笑道：“小娃然黏亲娘的。”

蓁蓁到了她怀里果然就是不老实，扭来扭去扯她衣襟，俞宸赶忙把她手开瞪了一眼，蓁蓁也不怕他，反以为爹爹在逗她，咯咯笑了起来。

俞宸便直接把她提溜起来放己腿上，然而在别人那都比在亦真身边更乖些，亦真嗔笑道：“你瞧她就是只会欺负我。”

俞宸抱着蓁蓁笑道：“我喜欢你才欺负你的，是不是蓁蓁。”

亦真白他一眼，娘子手空了倒想起别的茬来，问亦真：“蓁蓁也利落了，早点生个弟妹，一起玩还有伴。”

亦真捂脸道：“娘子饶了我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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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都这闹了。”

娘子道：“那还不是早晚的事，一起顺手就都带大了。”

亦真正招架不住，还好攸宁来了，在门外就喊道：“阿姐！”

攸宁带着谢云走进来，妈妈赶忙起来去倒茶，直接拉谢云坐在他对面，攸宁看着俞宸道：“听说你病了，瞧着还挺好啊。”

俞宸瞪他笑道：“有你这探病的？我女都比你会说话。”

攸宁道：“反正我也不是来瞧你的，我是来瞧我家蓁蓁的，来舅舅抱抱。”

俞宸看亦真在身边也痛快把蓁蓁递了过去，蓁蓁也不认生，攸宁和阿云逗一逗便小的小嘴张的圆圆的笑声来。

亦真把俞宸赶到一边去道：“你俩一边聒噪去。”

俞宸转身的功夫在她脸上一坐到攸宁旁边去，亦真让阿云坐到己里侧，倒了杯果子茶给她笑道：“喝茶怕睡不好，这个倒好些。”

阿云拉着她笑道：“阿姐是最会疼人的。”

攸宁又坐在他旁边道：“哥你是真病还是假病？你一天没去，李建义就把他子大理寺去了。”

俞宸看着蓁蓁笑道：“傻小子，就算我在大理寺进也不是我做主，看我不在时候做，倒算是给我面子了。”

他又皱了皱眉道：“不过他进的是时候倒是太巧合了些。”

攸宁看他道：“什巧合。”

俞宸摇头笑道：“现我也还不太确定。对了你家七妹妹有没有找过你？”

攸宁摇摇头道：“我和阿云成亲后没回去过了，和他也没什来往，他成亲我也只是敷衍面子送了贺礼。”

俞宸对他道：“记得她或者她夫婿来找你或者阿云，都千万别理，也不必给面子应对，直接拒之门，这人碰了就是一身腥，沾不得。”

攸宁点点头却叹了气，道：“我爹真是作孽，我阿姐去周家……又七娘嫁给那种人……”

他又有些担忧的看着俞宸道：“大理寺也不是你一个人家的，你也用不着这劳心劳力，司马文也没给你多发一份俸禄。”

俞宸点点头笑道：“你说的有理，旁的还好就是事情多，你阿姐总是抱怨我不着家。”

亦真在旁瞪他一眼，攸宁也笑着啐道：“呸，不要脸。”

亦真起身去张罗晚饭，阿云便去哄着蓁蓁，攸宁便也凑了过去，阿云在俞宸也不好凑过去，便坐的远些在一旁看着，蓁蓁这傻娃也不分远近，有人陪她玩就开心。

俞宸这人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看着他在一旁就寻思，若是亦真不回来也不和他在一起，兴许以后他就是这样，看着别人合家团聚，他己像个丧家犬一样在一边看着。

万一亦真先头有了与她情投意合的人，以亦真的性子，他若是还如这般使手段迫，她真会宁死不从的，他终究还是不死她，到那时就是人家两家人和和美美，他还是个丧家犬。

一会亦真进来见他在这皱着眉头不大开心的模样，道：“想什呢，像是要找谁讨债似的。”

他见亦真在眼前便笑了，手搭在她腰上道：“除了找你还找谁。”

亦真握住他的手拿开，道：“你又心里编排我什帐了？”

俞宸挑眉看她笑而不语，亦真瞥他一眼，坐到攸宁他那边去哄蓁蓁。

这边还是他一个人，是只要亦真在，他就一点没有方才的寥落，就像飞过多山海远路，当回到熟悉的地方永远还有他的归属。

☆、周岁

才过了端午，俞宸朝回家来，亦真坐在榻上看账本，蓁蓁坐在一边和玉雪玩，头上梳着三个小抓髻，用红头绳绑着，瞧见俞宸便声气叫道：“爹爹！”

俞宸摘帽子笑着过去抱起她，坐在亦真身边，亦真问他：“过几日蓁蓁就周岁了，要宴客？”

俞宸捏捏蓁蓁小脸道：“还如之前一般简单些就好。”

俞宸又去看亦真：“阿姐觉得呢？”

亦真合上账本笑道：“我然也愿意如此，若要摆排场累的是我。”

亦真笑着看蓁蓁道：“她又不知道什，只知道吃。”

蓁蓁听他说话也听不懂，己没意思在俞宸怀里扭了扭，一不小心把脚蹬在他革带的扣上了，她又只穿了薄的袜子，这一硌的不轻，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亦真赶忙把她接过来问：“宝怎了？”

蓁蓁嚎啕指指己的小脚，亦真赶忙把她袜子脱了瞧，见是硌红了一块，捏着她小脚边边哄，知蓁蓁也听不大懂，不过说来玩笑道：“记得回爹爹穿官服别去他身边。”

俞宸笑了笑去换衣裳，蓁蓁哭一会也就停了，俞宸回来逗她招手要抱蓁蓁，蓁蓁吓得死死搂着亦真扭过头去不看他。

亦真笑的不行：“这回记住了。”

俞宸坐在一边道：“不愧是我女，记仇的很。”

亦真瞥他：“你倒很有知之明。”

夜里亦真已靠着他熟睡了，俞宸轻轻抬手在她额上摸了摸，心里却有些难安。

早前蓁蓁满月宴时，亦真的七妹带着她的夫婿李承上门来，这李承却是个极会钻营的人。

一次在司马施的宴会上他又见到了李承，却是和李建义的人在一起。李承一见他，便上来状似亲热的和他说话，还和旁人说他是亲戚如何如何，俞宸一句不应，他也并不觉难堪，之后司马施问他：“那真是你亲戚？”

俞宸道：“冯老头子除了我娘子和亲小舅子，还有一堆女，是亲戚我也不熟。”

司马施笑着拍了拍他，拉他躲开了李承。之后也是在私宴席偶然见过他两次，他还是一如既往脸皮厚攀扯，俞宸也只是躲开不理，私里却在查他到底为李建义做什事，会让冯太元把女嫁给他。

后来果然让俞宸通过盯他查到了他头的番商和上头的李建义。

司马文却并没有借机打压李建义和岐王，而是要以此要挟岐王和岐王谈判，司马文要什，他开始不懂了。

直到他发现那些物资并不是散卖给西域的部族，而是只卖给了乌达。他才突然发现己从前没敢想，他是要造反。

俞宸这便坐不住了，他以帮助司马文争权夺利，造反他绝不，一来如的官家虽不是千古圣君，却也不算有什大毛病，也不算昏庸，造反不管成不成，必然会天大乱，这样除了篡位的本人，谁也得不到好处。

二来造反是诛九族的罪，他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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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做官，如已经位列九卿，他还有什必要去造反，不说他帮助司马文最后也许会落得兔死狗烹，就算司马文愿意让他位极人臣，他怎拿妻女的命去冒险。

司马文不放过他的，他只有先手，司马文绝不是好对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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