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依依舍直把她送到村外，家里男人病了，自然能拦着准回，爹娘泪挥手，车走得很远了还立在槐树目送着。

柔儿上车眼泪就来了。她敢吭声，更敢回头。

人群堵在村，注意力都在走远的马车上头。顺子心里空落落的，觉着这回她走了，许是这辈子就再没重逢的时候，他避开人，沿着小道远远随在车后。心里住劝自己，送她程，最后程。

壮壮的男人身影隐在林子里，敢靠的太近，小心随在后面。

天刚黑，车就了城。随行小厮先行步，到青山楼回报，“…那汉子路跟着，脚程快得很，车走三个时辰，他跟了大半程，瞧着车了闹市，才踅身回去…”

窗前瞧账本的人没抬头，只冷冷笑了声。

小厮试探问：“爷，您这会儿去月牙胡同？”

赵晋阖上账本，默了片刻，“去了。待会儿楼船上有个局儿，你知会发财，叫他子时前后把人送到船上去。”

——

柔儿了院子，飞快洗漱更衣，钻到厨房了几十只小馄饨，又切鱼切肉，置备晚食，忙碌番了八样凉热小菜，发财这时来说“爷来了”。

柔儿恨的咬牙，她虽知是什么缘故，直觉赵晋是故意耍她。

独自用了点饭食，正准备歇，外头敲门震天响，发财又来报，说爷叫送姑娘去襟江边儿。

起身梳头化妆，挑了件雪青袄蓝湘裙，裹着杏缎子大棉披风，匆匆上了车。

她在车上累得睡着了，为了在家多待会儿，天亮就启程上路，天颠簸几程，昨晚又被赵晋颠来倒去的折腾，本就没怎么合眼，能撑到这会儿，过仗着年轻底子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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