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计划就再也不可能重来一次。
这间牢房原本可能是个小型设备间,墙上开了一扇通风窗。现在这扇窗被包着铁皮的长木条钉死了,中间留有一道大约三四指宽的空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夜空。
他昨天晚上看到月亮升到那条空隙的高度之时,听见夜间流动岗哨换过了10次。他计算过,夜间岗哨每过半小时换一次,所以那时应该是凌晨一点。
月亮每天到达同一位置的时间会比前一天推迟45分钟左右,所以,今天月亮升至这个位置的时间大约是凌晨一点四十五。
那就是他开始行动的信号。
夜色已深。
牢房门口的守卫调整了一下站姿,把重心转移到另一只脚,打了个呵欠,扭头瞥了一眼里面的战俘。那个男人一动不动,连是否还有呼吸都看不出来了。
这样一个垂死的犯人,竟然还要派人看守,实在是多此一举。
不过,好在这是最后一班岗。再过半个小时,凌晨两点的时候,他们这连队就要出发行军了。
一缕皎洁的月光透过牢房通风窗的空隙照耀进来。
一直盯着那扇窗的盛锐,眼神在同一时刻变得雪亮。
他伸出左手,在军服前襟上摸索。
因为他这次出来穿的是常服,胸前佩戴了勋略。右胸口袋上方别着一枚海蓝色勋略,是美军的优异集体奖章。
他把它摘下来,掰开后面长长的钢制别针,一下子扎进自己的大腿内侧。这种程度的疼痛会刺激他的身体大量分泌肾上腺素,支撑他完成接下去的一系列行动,又不至于强烈得令他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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