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时年二十六岁并没有让她因此产生态度变化,她依然把杰奎琳当孩子照顾。
“没有童年的孩子,当然不算长大。”梅薇斯说,端着锅子出去,把饮料倒进杰奎琳的杯子。
这回杰奎琳喝到了。
塔砂总觉得梅薇斯不仅仅在说杰奎琳的事,她每天都有着满满一坩埚的母爱,等着对所有她视为孩子的人分发——话说回来,除了橡树老人之外,这里的所有人对她而言都是孩子。她照顾那些伤员,照顾玛丽昂,也照顾着撒罗的牧师,尽管后者对她的态度一直称不上友好。
撒罗的圣子过得很不好。
从那一战结束开始,塞缪尔就没再回过家,他一直在地下城的病房里帮忙,草草进餐,和衣而卧。他的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青色,眼窝深陷,面容憔悴,甚至胜过了之前过度使用骄阳之杖的时候。他自虐地让自己到处奔忙,抢着做所有事,机械地把梅薇斯塞过来的食物吞咽下去。等塔砂出现在他面前,几乎要认不出他了。
塞缪尔一直收拾得相当整洁,他每天沐浴清洗,出门前刮掉胡子,整理仪表,哪怕只穿着洗得发白的医生外套。如今他的下巴上满是乱长的胡须,脸颊覆盖着一层毛茸茸的黄色,干枯邋遢得像干草。他麻木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幽灵,看了一会儿,穿了过去。
“帕特莉西娅是善神。”幽灵说。
塞缪尔停了下来,僵在原地,像一尊佝偻着背的塑像。他脑中又一次闪过那个盲眼而无腿的士兵,画面有些扭曲,鉴于它一直在塞缪尔的梦魇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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