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她刚刚惊疑不定太过紧张,又加上这包袱的颜色很是不起眼,所以即使近在身边,也没有注意到。这……想必是这身体原主人的。漪乔甩了甩头,不愿意想太多,便顺手拎起来,掸掸灰尘,挎上了肩膀。这包袱并不很大,但却沉甸甸的,想来里面装的东西应该也不少。漪乔自然不认识路,兼且没有多少在野外行走的经验,所以尽管是想赶快逃离,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漫无目的的瞎转。折腾了半天,面前还是一片荒凉的乱石枯木图,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她有些累也有些泄气,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远处是重叠的山峦,黛青色的山脉起起伏伏不知前后绵延了多长。夕阳此时已经是一抹橘色的微弱光点,缀在光秃的一茎枝桠上,更加显出它的无力与困乏。几声归巢之鸟的鸣叫自灰蒙蒙的天幕下传出,昭示着夜晚的降临。漪乔担忧地看着天色,想到天黑之后露宿野外将是一件更加麻烦的事,便加紧了寻找的脚步。不过,这回她找的不是出路,而是可以让她栖身一宿的所在。这里并非山中,而是距山脚有些路程的荒野。所以,也就不可能有山洞让她避身。但是总不能露宿在开阔地带,因此漪乔走进了前面的小树林。其时林中的大多数木已经枯掉了,光秃的树枝上只剩几片干巴巴的黄叶在风中颤颤巍巍地赖着不肯走。而这其中的异类,就成了几株满身墨玉针的松树。漪乔走到其中一棵的面前,感叹着这一片萧索中的绿色,不由想起孔老夫子的话:“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她拽了拽包袱的褡裢,唏嘘间打算撑着疲惫接着寻找安身之所,却不意在偏头之时,瞥见了立在稀拉树丛中的一间木屋。就像是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旅人骤然得见丰饶的绿洲一样,漪乔顿时欣喜万分,兴冲冲的就朝着木屋跑去。然而,十分不巧的是,她被地上的一样东西狠狠地绊了一下。若不是她反应得够快,及时伸手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一定会结结实实地摔一个狗啃泥。她自醒来精神就一直处于极度紧张之中,这“不看路”也不是第一回了。惊悸未定间,她俯身去查看那个罪魁祸首,却被吓得“啊”的一声尖叫。彼时,暮色开始四合,天光已经暗淡不少。寒风伴着几声奇奇怪怪的鸟叫呼呼地从耳边掠过,像是山中精怪阴惨惨的嘶吼。如果要问在这样的情境中还有什么是最恐怖的,那么此时地上的景象就是很好的回答。地上躺着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一个男子。漪乔刚刚就是被他脚旁的石块绊了一下。那人全身着纯色的黑衣,看起来好像是一件镶着银丝暗纹的夜行衣,却是没有像武侠剧里一样蒙着面孔。头虽偏向一侧,但是依稀可以看见他苍白的面色。右胸上一处明显的伤口,似乎说明了他倒在这里的原因。漪乔保持着抚心口的姿势打量着面前的人,呼吸也变得有些艰涩。倒不完全是受了惊吓,她还有一种被震慑到的感觉。仿佛,眼前人有一股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逼视。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魄,所以即使如今他双目紧闭地躺在地上,却依旧没有丝毫的狼狈,不失气度。而这一点,也是漪乔尚未查看他的生死的原因之一。她实在是头疼得很,扶着额头站在原地进退不得。然而,考虑到和一个“疑似死人”做一晚上邻居的恐怖后果,以及内心深处那一丝隐隐的不忍,漪乔终于在几番挣扎之后壮着胆子去探那个黑衣人的鼻息。一探之下,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还活着,虽然呼吸比较微弱。可能是因为终于在这荒野之中得见一个活人,漪乔刚才那一直紧绷的神经居然放松了大半。她转向那间木屋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一张简单铺着稻草的木板床和几张兽皮以外,便别无他物了。而屋中唯一能够看出有人居住过的迹象,就是墙角的一堆灰烬了。这应该,是一座供猎人来此打猎时栖身的简易木屋。不知道它的主人是已经将此处遗弃,还是尚未到来。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查探完毕后,漪乔又折回头,来到了那个黑衣人身旁。既然知道他还活着,自然不能把他就这么晾在外面。所以,漪乔打算让他也进木屋里来。她用判研的目光匆匆打量了一下黑衣人,估算着自己需要付出的劳力。面前的人很是清瘦的样子,身形颀长,身体线条优美,只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不过,漪乔可没有心思去欣赏,她必须得抓紧时间把他给弄进去。她原本是想把他背进去的。但是,虽然他看起来没有多少肉,可毕竟是个男子,而且身量在那里摆着,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他拖进去。为了不牵引到他的伤口,漪乔尽量抬高他的上身,强撑起精神,半抱半拖地将他安置进了屋里。肃冷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苍凉的大地,萋萋荒草随之剧烈摇摆,和着风的呜咽发出簌簌的声响。如被浸了浓墨的苍穹低低地倾压下来,笼罩在一片萧索之中,更加重了这寒冬里那种令人透不过气袭,又顺势挥出一剑,脸色冷沉了几分,“你快回到主上那里去,幻字组的那几大高手虽然身手了得,但此刻也恐寡不敌众。”“那你自己小心。”幻影抬手一个横扫,竭力撕开一个缺口向着了。幻影一路砍倒了一片又一片蝗虫一样涌上来的士兵,终于腾挪至战阵西北角的一隅。那里的战况尤为激烈。到处都是喷散的血雾,到处都是残缺的断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戾气逼人的刀剑在残月的冷光下泛着森然的寒意,发出瘆人的嗡鸣声,在这个似乎没有尽头的冬夜里饮尽悲凉。砭骨的寒风疯狂的肆虐,但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声。成片的士兵堵住了一群黑衣蒙面人,渐渐呈现出合围之势。并且,还不断有更多的士兵潮水一样涌上来。那群黑衣人则有意识地围成一个保护圈,但是由于敌人人数众多,双方对阵极其激烈,那个圈子就变得有些松散。一个少年被护在那个散圈内。他着一身镶着银丝暗纹的纯黑色夜行衣,却是没有如其他人一般蒙面。不过,由于夜色极为昏暗,他的面容隐于其中,使人看得不分明。少年手执一柄长剑,颀长的身影游移于纷乱的战阵中。他身法诡谲多变,招式明快利落,剑势运转之间,挥洒有如行云流水一般酣畅淋漓。不过,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动作流畅中偶尔会显露出一丝略显不自然的迟滞,出招的力道也不如何狠厉霸道,而且渐渐有体力不支的迹象。只是由于他出招神准,出手极为精到,每一挥每一斫都能正中敌手软肋,打在“七寸”上,且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以最小的力量损耗施展出最大的威力,所以即使他已然极端虚弱,但一时半刻还不至于有什么问题。远处一双阴森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这里。那目光如毒蛇一般阴暗狠厉,还带着一股怨毒的愤怒和不甘。伴着一阵嗜血的冷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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