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只是说,“这是您亲生孙子...为什么啊?”
成息侯艰涩不语。
履霜胡乱拿衣袖擦着眼泪,低声道,“舅舅如果嫌履霜身份太低...我愿意做表哥妾。”
她把舅舅两个字咬清楚,又说愿意做妾,字字句句掷有声,成息侯觉得心上被人勒了根绳索,有人在慢慢收紧,直到他所有气吐尽、点点死去。
而履霜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惶急,跪伏到冰凉砖上,哭道,“舅舅...若舅舅怕这事影响侯府声誉,不拘把我报了病故还是走失,只送我去别方吧。等孩子生来,让我们府为为婢都使得...只求舅舅别打杀了他...”
成息侯听眼眶红透,还是狠心肠,挣开了她,自顾自往前走。
履霜见恳求丝毫不奏效,心中焦急。忽想起日竹茹拿金簪对付过刺客,咬着牙从袖间掏了窦宪给她打那只步摇,把尖那头对准了喉咙,“舅舅若果然容不得孩子,不如把履霜起打杀了吧!”
成息侯痛极回头,还是咬着牙道,“你若果然能狠心肠,只管试试。”
履霜再不迟疑,狠狠将步摇往颈间血脉送。不过片刻,便推了半寸。珠光宝气步摇插在她稚肤里,恐怖异常。
成息侯吓坏了,疾奔过来打掉了她手。那只金簪子滴溜溜掉在了上。她颈部伤失了阻碍,立刻涌大量鲜血。成息侯急大喊,“明,快叫医师来!”
“不!”履霜倔强喊,“我不要!有医师敢来,我必定死在当场!”从头上又拔了根簪环,将尖利面对准自己。
成息侯忙制止,“,爹不再叫医师过来了。只是你伤终究要包扎...”说着,想上前来。
“不许过来!”履霜把手里簪子往颈侧伤又推了几分,警惕道,“爹只管叫竹茹和水芹来。”
成息侯眼见这况,六神无主,是不敢相逼了。当即亲自了房门,把两个丫鬟送来。
水芹腹上受了伤,缠绕着纱布,昏迷未醒,是被抬过来。竹茹则些,只是手臂上挂了彩。眼见她们没受成息侯怒火牵连,被刑讯甚至被处死,履霜松了气,转说先放她们回去治疗。又特意说“我事向瞒着她们,她们并不知道。爹不用为难她们。”
成息侯默然应允了,令窦明带人去。
竹茹眼见履霜脸上有掌掴痕迹,颈侧又横着只金簪,伤处血汩汩流淌,副以死相逼模样,心中已大概猜到她和窦宪事东窗事发。咬着牙道,“婢哪里都不去,就在这儿侍奉姑娘。”
履霜心中动,仍是摇头,“你有伤呢,等养了,再来伺候我不迟。”
竹茹摇头,坚持说,“婢带着伤也是能伺候姑娘。”
成息侯本也不信贴身丫鬟会不知道履霜事这话,私心想杀她,却又怕履霜知道了闹。心里正为难,思考着策略,如见她自己提呆在这儿,立刻觉得是个主意,快答应了来,道,“你给姑娘撒些药粉。”转向履霜,叹息,“夜遭逢了太多事,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说着,推门去了。
履霜松了气,颓然坐到了床上。因为失血略多,眼前有些模糊。竹茹忙去屉里拿了药酒和止血药粉来替她包扎。
履霜见她右臂上包扎厚厚实实,上面隐然有血迹渗。心中知道她受伤不轻,阻住了她手,“我自己来吧,你去那边榻上歇着。”又问,“伤还么?”
竹茹道,“没什么大碍。那个贼人大约不想把事闹大,所以也就没狠手伤婢。婢不过是手上挨了刀。”
履霜心中酸,握住她手道,“你和水芹都是为我。”
竹茹蔼然道,“姑娘客气了。我们做婢,护着主子原是该。”她踌躇了,道,“姑娘可知,方才您昏迷时候,侯爷命把姑娘也送去庄子上了?”
履霜大吃惊,“是她?”
竹茹点头,“姑娘还记得先头您问我们那个小屋子么?现如就是拨给姑娘住。自她母兄...后,侯爷迁她去了那里。”
履霜听闻窦笃和尚夫人被送去庄子上“养病”后,窦芷亦病了,成息侯遂叫了医女来贴身照料她。再想不到是这样待她,黯然道,“我虽和她处不深,心里是敬她,晓得她同她母亲、兄姐不样...这次是我连累了她,也难怪她这样恨我。”
竹茹犹豫道,“事在她住处附近,侯爷、姑娘想到她身上也是对,只是...婢觉得姑娘为人不至于如此...”
履霜也有些惊疑,“确是,窦芷为人向是很明白。她该知道,以爹性子,她安安分分过阵子,爹会心软放她来。这样闹,反而是断自己活路。”她犹豫道,“要不要...”
竹茹叹道,“时不同往日,姑娘不要贸然开这个吧。您自己事...尚还没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