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在电话里都急了。

话筒里能听少棠站在桌前走来走去抻拉电话线，发刺痛神经电音。

少棠说：“孟小北，我知道你小子琢磨什么，你听老子跟你说，西安本学校你能报。我相信你有本事，但第志愿全凭运气，本省是给你托底！”

孟小北也急：“如果报了西安学校，万第志愿没有考上，我怎么办？……我就只能在西安这个窝里再蹲年！！”

少棠说：“北京大本专业般都愿收第第三志愿外考，北京所有高校报考人数都是千军万马，老子没考过大学都知道这个事实！你到时三个志愿都瞎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孟小北说：“我第第三志愿报大专，北京工业大和工艺美院都有专科绘画系，这两个足够保底。”

少棠愣住：“……你报大专？”

孟小北特别淡定：“干爹，我都想好了。”

“只要能在北京念个大专，央美每年有专升本名额，我样可以继续考。”

“如果大专分数线我都考到，我样还是去北京！我还可以参加成人自考，直到有天我考上为止！”

少棠半晌没说话，心狠狠戳了，可能自己这辈子人还是太顺利，而这世上有人活得更艰难。每步磕磕绊绊，向上迂回着攀爬、挣扎，向着狭窄天井上方线光明进发。而少棠仿佛就站在井上，遥遥看着孟小北，想伸手拉把，指尖却够到，使上力。

电话线攥在手心里，快要断。

少棠突然发火：“你明明能上本科你报个大专孟小北你脑子糊涂了么！……你就再蹲年，有什么？大了老子以后想办法调到你里，你别这么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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