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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火苗升腾起,被鼻息吹得几有摇晃,“呼呼”地差点熄灭,火苗凑上了一支烟卷,点成暗红,旋即随着主人的嘬动而亮红,成了昏暗里唯一的艳色。
一口烟雾喷出,缓缓不散,陆远双脚架着方向盘,军靴底尚未凝透的鲜血一线如珠滴落。“嘀嗒嘀嗒”,几滴落到逐渐冰冷下来的车厢,几滴顺着翻领皮毛流淌,最终隐于雪白中。
血是狼血,毛是白毛。
陆远揪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一股冷兮兮的疼,他浑不在意,只来回摆动着打火机翻盖。
“叮~”一声清脆翻盖敲击,燃烧殆尽的烟灰松散地挥舞在陆远身旁,悠悠不落。
陆远手腕一振。“叮~”亮银色翻盖撞到点火槽,打火石砰然转动,一枚火星飞过浸满了煤油的芯,一束火苗再度升起。
闪过陆远冷峻的眉角,擦不净的冰雪被火光一灼,便成了蜿蜒的朱红,浑似还在流淌的热血。
野兔在失掉温度,停熄了的发动机像是老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也许灵魂还困在躯壳中,所以还没消尽的机械惯性仍在单调复进着,试图拉起下一组传动杆,去带动这辆倒毙在风雪里的大野兔。
烟渐渐燃到了指头旁,中指已有灼烧的痛感,但相比起陆远浑身伤痕,这实在不算什么,陆远吸完最后一口烟丝,扔开烟蒂,连踩灭都不必。
没法合拢的车窗风挡在渗进寒风,陆远微微仰着头,双手捧起头盔盖住,呼吸声陡然清晰,他提起搁在手边的步枪,一步一沉重,好比此时被野兔铲角叉做三截但支离破碎许久的大熊,难言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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