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又看向她的脚，走得很慢很慢，就像量着步在走。

她不像在赶路，像是从此迷了路。

陈弦松抬起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轻轻碰了一她的脸。

陆惟真微微一抖，立刻惊喜地问：“你醒了？”

“嗯。”

两人都静了一。

陆惟真说：“我之前先把许知偃送了光之大门，咱们现在过去，很快就能葫芦。”

他没有说话。

他慢慢伸手臂，从背后，把她的脖，轻轻搂住，脸也慢慢贴上她的后颈。

陆惟真脚步一滞，又接着往前走，望着前方璀璨朦胧的光之大门，睛里，也模糊了。

“还好吗？”他问。

陆惟真微微垂，让他鼻翼间的呼，不要离自己那么近。她答：“还好，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呢，觉怎么样？”

他慢慢地答：“觉……再好不过了。”

陆惟真的泪又冒来。

他说：“六五了？”

她用力“嗯”了一声，带着哭腔，也带着笑意，说：“完了，捉妖师，我现在是绝世大妖了。”

他却说：“当时……很害怕吧？”

陆惟真一怔，那一颗本已变得无比的心，就像被温柔的风抚而过。世人只六五，百世难求。母亲半生刻苦修炼，从不松懈，仍不可得；历代多少大青龙，终其一生，都如龙困迷雾，摸不到六五的一边儿；许大统领用尽一切办法，只求一个六五，复兴璃黄。

他却只问她，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怕，怎么不怕，怕死了。怕他在黑里受尽折磨，怕他一铮铮铁骨至死不屈，怕自己怎么拼命也走不到他边，怕他死了，也怕他变成无鬼从此疯狂如野兽……她自己也会怕痛、怕死，怕从此以后每天睁开，想起世上再无陈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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