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脸啊，有什么脸。”招娣嫂嫂桩桩数落男人的罪过，“倒个月有十块五的工资，拿过分钱回家吗？没有，钱都拿去钻寡妇门轧姘头！忙的时候，家里头自留都干死了，可回家挑过担水？没有，忙着钻寡妇裤裆给寡妇当孝子贤孙哩。家娃娃连件能门的裤子都没的穿，给娃娃买过块布吗？没有，替寡妇养儿子，哪个都没积极！”

这番连吼带骂跟冰雹似的，劈头盖脸砸得蓝布褂子压找不到回嘴的机会。

灰布褂子冷：“就这样的，也有脸当公家人？搞破鞋，乱搞男女关系，走资派，家子的走资派。”

招娣嫂嫂骂急了眼，对着生产队的干部也吼起来：“可以了啊，明明晓得招娣过不去了，又非得逼死人？社会主义就逼死贫中农？”

屋子里头传来呜咽声。

余秋松了气，不错，能哭了起码说明活过来了。生活再苦，也比死了有希望。

远处渡方向跑过来两个孩子，的七八岁，小的才五岁，全都哭着喊妈妈。

跟着他们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抓着撑船的竹竿，脸上全无奈：“两个娃娃都要妈妈，闹得不行，我只好把人带过来了。”

孩子钻进门帘子后头，屋里传的哭声愈发了。

钟师傅眉头皱得死紧，两只眼睛跟鹰隼似的盯着蓝布褂子：“轧姘头？”

蓝布褂子神尴尬，连连摇头否认：“没……没有的事。”

“没有？”招娣嫂嫂冷，“非得我们打上门去不？我告诉，崔兴国，光脚不怕穿鞋的。当初顶了老爷子的公职，哥跟我没讲过话吧。我倒要问问们领导，吃公家粮的人不革委会批准的特许包小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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