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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瀛坊早晨的雾是稀薄的,仿佛如一层轻纱,笼罩在坊间。
轮了一夜的更夫,提着竹梆子和锣打着呵欠,往更房走。
巷口那早摊店里,炉子上架着大鼎,柴火明亮的跳跃着,鼎里熬着的白粥浓稠浓稠的,浓郁的粥香一点一点的渗出来。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腿有些坡了,拿着长长的木筷子,在一旁油锅边炸着油炸桧。
眼下时候尚早,上工的人都还没起来,不过巷口一个穿着藏色长衫少年,迎面走了过来。
“嘿,这不是延潮吗?又去河边回来啊?家里的小娘子,没给你做饭?”
这二月末的天气还是格外的冷,林延潮搓了搓手,笑了笑道:“是啊,早起了没舍得叫醒她,正好念起老叔你这的油炸桧,就来尝尝拉,老规矩……”
老板笑呵呵地道:“知道,知道,老规矩一大碗稠粥,不要米汤,酱菜一碟,油炸桧,外加豉油。你自己坐,我这忙着,不招呼了。”
“好的。”
林延潮坐下,老板一面用木筷子拨弄着油炸桧,一面笑着道:“延潮,昨日听坊里说,你县试过了。”
“嗯,是啊,侥幸,侥幸。”
“诶,那可不得了,以后你就是正经读书人了,搞不好,马上要称你一声相公了。”
林延潮笑着道:“别啊,你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吗?相公就是秀才,可我眼下府试还没过呢。就算过了府试,还有院试呢。过了院试进了学,才能称相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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