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李管家慌忙招呼下人说:“快去请刘大夫过来。”
冬奴摊在关信的怀里,倔强地眯着眼问:“姐夫,还要罚我么?”
他说完就感觉自己换了一个人的怀抱,那是很让他着迷的味道,只有他的姐夫才有。他有些慌乱和不甘,听见那人将他抱了起来,耳语一般嘲笑道:“就这么点本事,还非要那么倔强。”
冬奴闭着眼睛,身体抑制不住地哆嗦,因为冷,也因为羞耻和愤怒。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的姐夫,面对石府里的那些下人,他并没有这样的经验,心里的骄傲与寄人篱下的谦卑叫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只能闭上眼睛,佯装已经昏睡了过去。屋里的炭火很暖和,他的意识才渐渐消弱下去,模模糊糊中仿佛听见男人轻声唤他 “阿奴”,用了似在燕府时一样温暖的语气,似乎还多了一分心疼和懊悔。他有些委屈的得意,心想他要生一场大病才好呢,当一个风吹一吹就坏的美人灯儿,看以后谁还敢给他脸色瞧,还敢拿那么长的荆条抽他?!过了一会儿,他又伤感地想,他这一病,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连州这样冷,养病或许也要费些精神,他可不希望人家说他们燕家的姐弟,都是病怏怏的不堪一击。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大夫就过来了,搭了他的脉瞧了瞧,叽叽咕咕说了一大通的话,冬奴也没听仔细,只好像听见说什么“不大好”之类的话。他们这样娇生惯养的人,身子也格外薄弱些,有时候伤寒也能要了人的性命。他仿佛陷入了一场大梦里头,这个梦很长,有几次他都想醒过来,可是仿佛总有一股子力量拉着他不让他动弹,他喊破了喉咙,却没有人回答他,只觉得身子一直往里头沉,仿佛一旦沉下去就再也不能醒过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外头又乱哄哄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无力挣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终于看到了一丝的曙光,听觉比视觉更早一步苏醒,他听见他的姐姐在哭,嗓子里终于“嗯”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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