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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里炉火换了好几拨,李阿牛褪下的大氅又披回了身上。他对官场之事不擅长,听得云里雾里,到最后只得出个可怕的结论。
这半年朝中诸多波澜,都是面前薛凌干的。她干了不算,还牢牢把自己牵扯在内。这感觉且喜且怕,喜的是如今荣华加身,怕的是富贵不由己,得失不由人。
他还喜.....喜于薛凌说,而今离他不得。
离不得好,若是离得,这还了得?
苏凔却是熟读古今,但得薛凌点播一二,便通透全貌。此时见薛凌说罢,再念及薛宋之事,喃喃问:“你说.....你说的是....这...陛下他?”
薛凌看着他,没答话,只冷眼重重点了一下头。
“哪有如此之人君,哪有如此之臣子,我不信”。苏凔拂袖掀了面前杯子。他素难疾言厉色,此间皱眉,才和平城宋柏有了些父子相。
薛凌巍然不动,垂目道:“你如何不信,我句句属实,字字是真,是你一直被蒙于鼓里而不自知。”
你以为苏姈如是古道热肠,她不过是碍于身份上不得朝堂。
你以为皇帝是知人善用,他不过就是黄霍相争找不到好棋。
你以为你案卷翻的畅行无阻,实际上是别人刻意递的杀人刀枪。
你以为你的通胡受贿罪是沉冤昭雪,我告诉你,是我,是我杀了霍准,又千里迢迢往宁城斩了霍云旸。不然霍家还在,你以为皇帝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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