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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在医院里呆了两天,检查出脾脏受损,我们还是决定带她去疗养院。徐景坤是君子,其它人却未必。我永远记得瓜瓜血红的眼睛。几乎和白晨的同一个染缸里出来了。那是复仇的眼神。仇恨真是可怕的东西,能几十年,几百年的恨下去。而感情确是说散就散。
前往天马山的栈道还是浓雾弥漫。仿佛是云的仓库。主人大概是忘了取货,那雾堆了一天又一天,能闻出雾的霉味。有时你以为前方是人,其实是棵树。你以为不是树,其实还是树。
亭熊开着车十分认真,眼睛笔直的看着前方。我和红梅坐在后头。红梅说她脚很重,过一会儿,又说手很重。在过一会儿又说头很重,像一堆死肉。
我开玩笑说,地心引力最近加强了。我也觉得全身都重。
红梅一向是亢奋的,但今天抑郁的像狗熊。双眼看着窗外匆匆树影。我真怕她会突然吟诗,念极哀怨的诗句。像那些被贬谪的诗人。
“我不想拖累大家”她说,把身子往后挪了挪,“没想到反而越来越麻烦大家。”
“我们以为你回家了。”我说。
“没有,我去找那个瓜瓜——”她几乎喘着气。
我不想让她在把伤痛回忆,截断了她的话:“没关系的红梅,我们没觉得你麻烦,我们是好同学不是吗。同学间就该互相帮助。”
她用手指头挖着牛仔裤上的破洞。头压的低低的。我仿佛从她身上看到桃夭的身影。桃夭以前也是乐观开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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