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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攀山公墓还不那么成规模的时候,庆州最兴旺的墓地是在城南。
卢韵姮一身黑色的衣裙,长发盘成了髻,发髻一旁别着一朵纯白的栀子花。
虽然是白色素净的颜色,但却有着最透彻又浓烈的香味。这花似乎不合时宜,但却是他最爱的花。
卢韵姮看着屋子中央挂着的照片,浅淡的眸色里,蕴着最浓烈的悲哀。
十八岁的何莞尔,在空气里寻找着若隐若现的那一丝芬芳,和十六岁的卢含章、九岁的何一笑并排站着,有些恍神。
五点半开始的告别仪式,她看着一队队穿着警服的人,对着灵堂正中的冰棺敬礼、鞠躬,然后右转、走到他俩面前。
然后,他们一家人鞠躬答谢,听着那一声声的节哀后,又继续换下一波。
何莞尔也抬头,看向了灵堂中央。
那里是一簇簇白菊拥簇着的冰棺,里面身披国旗躺着的,是何莞尔与何一笑的父亲。
他已经过世一个月,经历了解剖、冰冻,现在终于可以入土为安。
可是一个月的时间,何莞尔还没能从失去父亲的痛苦里缓过来。
天亮以后,父亲将被火化,化作一抔灰白色的粉末,被装进一个小小的罐子里。然后,在一块深黑的石碑后长眠。
这就是人最后的归宿吗?活着的时候再顶天立地,也终究得躺在咫尺之间的地方,饿了、冷了、累了、孤单了,也没办法和亲人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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