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密布沉到了屋檐，压在人的眉心。

帝心难以参透，倘或再遭了皇帝的冷眼，那随后的天威便更加难测了。只要她一天是诚亲王福晋，皇帝忌惮云南总督，就不会对他这位弟弟彻底敞开心扉，这是个难以调和的矛盾。

“王爷是在担心那一千两银子的去向？”湛湛靠在他的肩头，“我总觉得是个拖累了王爷，如果不是马佳氏，不是因为皇上对云贵总督存有戒心，皇上是王爷的哥哥，这要紧一笔钱的裁定，一定不会搪着您的。”

“这事跟你没关系，”诚亲王冷眼望着屋檐垂挂的雨帘，“这宫里的人情薄如一张纸，抿唾沫一捅就破，当初让我收买你马佳氏的是皇上，如为此心存芥蒂的也是皇上，我做到兄弟间的亲恭和睦，其余的全凭他人意吧。”说着侧过脸吻她的发顶，“但是湛湛，我从未后悔过当初答应皇帝要娶你。”

雨水连串垂落，碎在阶前裂成瓣，汇入他袍底微微涌动的江崖海水中。

“就算您后悔也没用了王爷，”湛湛喃喃道：“奴才这辈子赖上您了。旁人的心思咱摸不透，但是只要你我之间相互信任，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允颀听了没做声，他低头看着，湛湛的目光看很远，像两道倾泻的日光，在雨水的氤氲结两架虹，弯弯的架在眼睫上，她的眼睛里总看得到希望。

☆、南风借喻

两人就这样依偎了很久, 这阵突如其来的暴雨有了收敛的势头，湛湛突然想起来什似的, 抬起脑袋道, “忙活了大半月，在这褃节上竟然给忘了。”说完一扭身从栏杆面的坐板上提溜起一大串葫芦活计帮他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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