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袜往大石上晾边解外袍,他惊慌地呆站在原地,死死拧着指头。
“鞋脱了,”谢一鹭穿着松垮的亵衣朝他走来,憨憨笑着,“可舒服了。”
廖吉祥很勉强,思来想去,像他站起来那样费力地坐下了,两只不大的脚,缎子鞋面丝绸袜,他动手去脱:“我来见你,真是找不痛快的,”他像个唠叨的女人,碎碎抱怨,“上次是,这次也是。”
谢一鹭听见了,并不忍他:“成天半死不活在织造局里窝着,你就痛快了?”
廖吉祥立刻挑起眼眉,狠狠地剜他一眼,谢一鹭毫不在意,挨着他坐下,看他慢条斯理地脱袜子。一双白脚,淋淋带着水光,灰蒙的日头照上去,好像象牙一类的东西,让人想摸上一把,想到“摸”,谢一鹭不好意思看了。
廖吉祥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脚白得过分,又没地方藏,赧然地蜷起脚趾,不知怎的,他一蜷,谢一鹭更觉得那双脚好看到心里去,贼眉鼠眼地,时不时瞧一瞧。
廖吉祥发现他在看,凶了他一句:“看什么,”明明是责备的话,声音却颤颤的,“太监的脚很好看吗。”
可能是有了上次的磨合,谢一鹭并不十分怕他生气:“太白了,”什么话他都敢说,“白得像……”
女人。话没说完,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又说错话了!谢一鹭沮丧地按住额头,自暴自弃地往后躺倒在沙地上:“我不会说话,我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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