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住酸涩劝哄。

个年轻侍女闻声匆匆而来，见此景不惊反喜，喜得跺足，“可算醒了，皇天不负！”

门有人落，听声息就手，苏璇凛，见来者个面相颇凶老者，后还跟着位瘦小老妪。

老者扫了眼，似松了气，带着几分安自语，“还，疯小子终于不疯了。”

老妪拄着拐立在老者畔，亦，“算没白耗场，对得起笨丫头心血。”

苏璇望着人，怀还伏着哭泣佳人，彻底愕住了。

世事场大梦，人几度秋凉。

如已永和十年，与他最后失智之时，竟已隔了十二年。

人人都当他早已逝去，谁也没到他藏于僻静绝谷内，被对武林手日夜看守。灵药化解了诡秘娑罗梦之毒，让他从诅咒般疯复醒，阮静妍也已离了琅琊王府，携侍女茜痕在深山相伴，周碧草如丝，溪水环野，别无人迹。

切不可思议转变，全来自他小徒弟阿落？

苏璇解开了铁链，仍然难以置信，听阮静妍将十二年间逐叙来。

睽违多年，她依然玉颜胜雪，明秀柔，说到动情止不住泪，“……阿落当年偷偷跟山，将你从庭湖救起，请了天双老看护，我在涪州试剑大会遇上她，得知你徒弟，才知你还活着，随阿落来了里。”

阮静妍越想越伤怀，哽咽，“她求方外谷神医给你开了方子，费尽心血收集灵药，些年也不知受了多少罪，上有无数伤——半载前阿落为了最后味药走了，飞隼将药捎回来，她却迟迟未归，我担心极了。万幸她走前安排详细，我们按她所嘱燃了药烟，天双老将你制住，移到竹屋喂解药，许上天开眼，过了些天，你真清醒了。”

苏璇听得半懵半懂，恍如梦，“阿落？她不才十？还那么小，怎么可能——”

阮静妍着泪凄楚，“阿落为了救你直在拼命，她如极可能陷了危境，你得去救她，或许还来得及……”

苏璇忆起乖巧软怯徒弟，想到她惶惑又欣喜小模样，胸膛酸楚又热，“阿落去了何？我立刻赶过去。”

老头子粗砺声音从窗外传来，“笨丫头去了血翼神教，过了些时，恐怕骨头渣都被毒虫啃干净了，不必白费力气了。”

血翼神教夷民异教，藏于西南瘴疬深，擅蛊与驭控毒虫，传闻血腥残，素来与原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小胡姬借了什么样胆，竟然独人闯去。

苏璇听得凛，起开了竹窗。

老妪掮着个包袱行过来，“老头子话不听，不过血翼神教狠毒人所共知，那丫头真事也撑不到你赶去，你斟酌，别浪费了她舍命换来解药。”

苏璇不答反问，“两位前辈要离去？”

老妪皱纹舒开，神气都似年轻了些，“你上药力过了夜就该散了，武功自会恢复，我们也算不负所托，要赶去方外谷看孙儿，别多年，也不知他还认不认得爷奶。”

苏璇随，“可否请两位前辈帮忙，将郡主与茜痕同携去，待我归来自去方外谷接回。”

老头子不情愿哼了声，老妪接，“你真要去？西南可不善。”

苏璇淡淡，“阿落为我倾赴险，我师父反而不顾徒弟，何以为人？”

老妪吁了气，有些感慨，“算她没帮错人，吧，两个丫头就交给我。”

阮静妍惊，抓住苏璇手臂，哀婉乞求，“我随你走。”

西南险，苏璇如何能应，他正待劝说，阮静妍凄然，“我已经等了太久，容易才有天，不愿再与你分开时刻，只要能多日相守，不龙潭虎还刀山火海都无所谓，纵殒命我也不后悔。”

她话语悲恻，双眸殷红，苏璇胸怀痛，哪还劝得。

天双老将侍女茜痕与打杂村童携，深山里独留苏阮二人。

山溪水平如镜，倒映个熟悉又陌人。苏璇当年心神磨折，憔悴万状，骨瘦形销犹如半鬼，如看着水之人神清宇静，肌骨匀称，如遭劫之前，只比过去多了几许风霜，十二年光阴悄然偷换，从鬼复又为人，离奇得令人怔忡。

苏璇看了许久，在溪洗沐完毕，换上新衣，天渐暗来，竹屋已燃亮了油灯。

阮静妍布衣素裙，正倚门相望，昔日金枝玉叶成了山野妇人，面上却宁静欢喜，后桌案已经摆了几样小菜，瓶山酿野酒。

山间静寥，灯如豆，照得屋人晕黄温，苏璇看得痴了，几乎想在山间天荒老，任世外光飞度。

阮静妍，柔而羞涩，“才学了菜不久，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苏璇没有答，牵过她手细看，果然多了粗糙茧，已不复记忆细嫩。阮静妍从不为此而憾，时忽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