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听清楚了，这个男人的声音。在问“找到了吗”。

毕行站定了。

“没有。”回答。

森林再次碎了，纸片样的碎屑纷纷散。秦戈只来得及看到黑色的溪水里翻滚着无数细小的章鱼腕足。

毕行的声音在发抖：“我还在找。”

继续往前走，碎片和雾气又次凝聚起来。这回秦戈经过的片沼泽。

再这样跟去毫无意义，这些全都无逻辑的片段。秦戈决定侵入毕行的深层“海域”。疾走步抓住毕行，把手在毕行的膛上，行压了进去。

行入侵“海域”极其危险。深层“海域”里曾被反复咀嚼过的记忆和重要事件，往往也全都哨兵和向导最隐秘的过去。如果未获得允许，调剂师很可能会被困在其中无法离开。

秦戈巡弋的时间有限，不敢耽误。

手掌压入这位“毕行”的膛，像压入片粘稠冰凉的固混合物。秦戈闭紧了眼睛，像穿过了这片固混合物，摇摇晃晃站在风里。

睁开眼时，眼前个不的房间。正躺在张舒适的躺椅上，有个男人坐在身边，秦戈看不清的脸。

“找到了吗？”男人又问。

秦戈听见自己用毕行的声音回答：“没有，我找不到。”

“你到底想找什么？”

“……家人。”毕行说，“我很想念我的奶奶。我没有家人。”

低声泣起来。

“真可怜。”男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字每句都像充满了节律的轻诵，“除了奶奶呢？你还想不想要别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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