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斯年睁着瞎眼:“噢。”
冯老板又说:“我爸爸是冯岩,我爷爷是冯西山。”
张斯年一动:“自创西山鱼那个……”
看热闹的还在看,同桌的人近水楼台,主动问老板什么情况。气氛渐热,越来越多的人感兴趣,毕竟那冯西山是城中名厨,死后让多少人为之扼腕。
不料冯老板说:“我爷爷我爸爸,当初都是这位爷家里的厨子!”
一片哗然,张斯年霎时成了焦点,他烦道:“什么年代了还‘爷’,我就是一收废品的。”话音刚落,同桌一位白发老人端杯立起,正是丁汉白拉拢的大拿之一。他说:“张师父,你要是收废品,那我们就是捡破烂儿。梁师父没了踪迹,你也隐姓埋名?”
丁汉白端着酒杯得意坏了,忙前跑后,在这圈子里扑腾,殊不知最大的腕儿是他师父。乱了,嚷着,众人离席涨潮般涌来,年岁之间捡漏、走眼,但凡上年纪的,好像都跟张斯年有笔账。
张斯年超脱淡然:“我一只眼瞎了,另一只也渐渐花了,有什么账以后找我徒弟算吧。”他举杯一指,冲着丁汉白,“就他。”
丁汉白立起来,接下所有目光,自然而然地宣告主题。这收藏会只是个幌子,他不藏不掖,把目的亮出来,游说的理由和将展的宏图也一并倒出来,招揽感兴趣的同行。
一整晚杯筹交错,对面玉销记打烊许久,这儿却闹腾得没完没了。
夜深,下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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