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似的奔回房间,锁门关窗,上床藏在被子里。他觉得冷,冷得打颤,比在草原那天还难捱。待脚步声迫近,他连发抖都不敢,已经草木皆兵。
丁汉白立在窗外,里面漆黑一片,他连个轮廓都瞧不清楚。然而窗户纸早就捅破,他也早就被拒绝百八十次,那拒绝话字字真心,可他更清楚,纪慎语明明心里有他。
就为他们都是男的,为他们是师兄弟,为丁延寿那份恩情,断定他们违常理而行。可真有错吗?真的背德?就算有,丁汉白想,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犯错了。
脚步声离远,纪慎语蜷缩成团紧了紧被子,口中的溃疡燎泡疼得厉害,连着嗓子,一并烧灼起来。许久许久,他终于昏沉入睡,发着烧,嘴唇裂开一道口子。
隔壁也黑了灯,丁汉白卷被思忖,爱情叫他烦心,他在琢磨那圆肚玉瓶要如何处置。单纯摆着,有些无趣,毕竟那是一只饱含夫妻情谊的,又与他有缘的物件儿。
晃到半夜,三跨院所有人都睡了。
万籁俱寂,突然枝头乱晃,攀枝的喜鹊全都振翅飞走。前院的野猫尖锐嘶鸣,扑开卧室门跑进跑出,撞翻椅子,造出一片混乱噪音。
丁延寿欲低吼恐吓,还未发声,觉出床垫摇晃,轻微的,逐渐剧烈起来。“地震了!”他拽起姜漱柳,扯外套给对方披上,夫妻俩立刻冲出去叫各院的人。
丁汉白本就未睡熟,霎时睁开眼夺门而出,隔壁锁着门,他边踹边喊,震感愈发清晰。“纪珍珠!地震了!”足足三脚,那门被他踹开,也终于被他踹坏。他奔到床边顾不得人是睡是醒,连着被子抱上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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