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望川眼角湿润,他原本浑身发颤,现在好多了,他试着让自己放松。凌九重就要疯了,他捧着白望川的脸道:“我是谁?”
白望川没有回答,他的眼泪砸在凌九重手上,他舍不得,只好作罢,让人将阿北拖到门外,一桶辣椒水浇下来,外面又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阿北开始拼了命似的嚎叫。
其实阿北并不清楚这个晚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跟从前许许多多个夜晚有何不同,他只是忽然觉得苍凉,胸口悲怆压抑,过不多时,他嚎累了,不再发出声音,便有人拖了他下去,关押在水牢里,全身溃烂之处泡着盐水,生不如死。
夜重新恢复了静谧,人都散了,凌九重吹灭了床边的囍烛,将床上系着纱幔的绳解开。
月亮探出了头,白望川只看到一个尖尖的角儿,纱幔渐渐拉拢,有块丝滑的绸缎,忽然被覆上他的眼。
那是一块血红色的丝织,衬着他几近透明的肤色,凌九重忽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那绸缎上很快便湿了一大片,凌九重摩挲着他的眼,那些吻如蝶翼轻轻落下的时候,白望川也失了神。
第二日,太阳已经高高悬起,照得屋子里亮堂堂,当凌九重捻起白望川藏在青丝中的第三根白发时,他醒了。
他们像在一起多时,白望川缩在锦被里,凌九重仔细将那根白发揪出来,小心收好,又去找下一根。
喜榻上的褥单和龙凤被都换过了,一个阉人若是懂得了闺房之乐,就好像濒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白望川安静地躺在合欢榻上,凌九重给他找了许久的白发,最后才贴在他耳边道:“没了,望川还年轻,白发少得很,不像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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