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幼的我不知道叔伯们回家是为了避嫌,因为这是我家的私事,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会暴躁,母亲为何要离婚。
我冷静又胆颤,心烦气躁又故作镇静,心里早已搅得天翻地覆,面上仍是夸奖着徐妈的烤蛋糕做的非常美味。
我趁着徐妈去院子里浇花,偷偷靠近书房的木门。门里没有歇斯底里和狂风狼藉,很安静与平和。
然后我听到了父亲的问话,“你执意要离婚,就没想过小一吗?”
是啊,妈妈,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吗?
我的母亲—董韫瑛女士平静又温婉的声音从房门下的门缝里,从我所感知到的四面八方的空气中,执拗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当年是我想要这个孩子的吗?”
是的,我怎么忘了呢,我的母亲,她从来就不曾期盼过我的降生。
心里又苦又痛,像是喝了我生病时一直不爱喝的中药,没有蜜饯,没有牛奶,甚至没有被提前预告和准备,一大口由各种味道极苦的药材煮炖而成的汤药就这样直灌而下,冲破我的味觉,冲过我的肠道,冲洗我的五脏六腑,最后在心里扎根而出。
可是中药虽苦口却能治病,而这次的苦口却让我的心烂成一个窟窿,有寒风呼啸而过,嘲讽我这没人爱的肉体灵魂。
这就是那天我跑出大屋,来到大院儿里梧桐树下坐着哭泣的原因。
我觉得委屈,年幼的我当时心里是怨恨董女士的,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真是多余,我的大哥一表人才又学习优秀,爷爷和父亲夸奖最多的就是他,即使我那些堂兄弟们也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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