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玩半天的俄罗斯方块,他在旁边扰乱樊云,易非一次次扳回战局。三个人你来我往地互损着。当时大家都很开心吧。
现在想想,大姐真是太狡猾了。
对樊云产生抵触,还是因为初三那年的除夕。樊云走了以后,易非有好几个月,脸色阴沉,也不怎么吃饭。易非大学毕业回来家里,本来应该更亲近,却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再说笑。家里像总是笼着一层压力,最熟悉的亲人都忽然变得陌生。那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家庭和其他同龄人的,是那么不一样。
有一些时候,觉得自己最依赖的姐姐被樊云偷走了。有一些时候,觉得自己被隔离在外。但也是忽然才明白,父亲走的时候,樊云在医院里说,别像大姐那样,别像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分崩离析,每个人都饱受痛苦。但如果不能互相理解,勉强牺牲地裹扎在一起,似乎也好不到哪里。
送父亲回村子时,在父亲出钱建的祠堂里,许许多多村人的脸孔拥挤着,张望父亲的骨灰盒同遗像。
名耶?利耶?究竟是什么让人聚集?
易然无意刨根究底。
从前总以为是为自己,为自己的喜怒哀乐活。但也同样为不能体会的别人的喜乐活着。漠然路过的他人的情绪,对他们自己来说何尝不是同样强烈鲜活。
站在那么多脸孔前,哭的,笑的。被逼着要独当一面的时候。反而是自己的感触飘远了,变得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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