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爹、王琅的家。我很快发现其实一草一木,对我来说都有一段故事。而如今回头看来,对当时那个骄傲任性不知天高地厚的苏世暖,我竟然有了羡慕的心情。
我看了很久,几乎都忘了我必须还要表示出适当的悲痛,皇上走进宫门的时候,我甚至已经站起身子,贴着玻璃去看里头的装饰,见到姑爹进来,我就扭过头笑着对姑爹说,“您看,姑姑给您做的那双鞋,才只得了一半——”
都开了口,我才想到今天我是来跪宫大哭的,赶快住了话头,溜到蒲团边上又要跪下去。
皇上噗嗤一笑,摆了摆手,责怪我,“这里又不是瑞庆宫,满院子都是眼睛,姑爹人不到,你可以先躲在屋子里暖和暖和嘛!别冻出病来,该怎么向你姑姑交代?”
姑爹穿着一身便服,只是随意披了一件斗篷,连个随从都没有带。我忽然间发现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姑爹,这几年我们见面总是在瑞庆宫,姑爹一般都穿得不多。而几次出门,身边也必定前呼后拥。像这样披着斗篷孤身而至,仿佛一个寻常乡绅的姑爹,已经见得少了。
可当年在咸阳宫里,冬日午后,姑爹往往就从瑞庆宫这样步行过来,他刚处置完国事见过了内阁大臣,便进来和姑姑说话。遇到我在院子里堆雪人,姑爹就会抄着腰把我夹起来,在我的大呼小叫之中,把我抱进屋里。
那时候王琅多半是在读书,他总是隔着窗户看过来,眼神幽暗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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