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彼此温暖的手，在礼堂中央跪下。

看不见盈门宾客或祝福或笑话的面容，看不见父亲冰冷的脸和母亲无声的牌位，天地间唯余眼前深深的红与耳边欢喜的唢呐声——以及隔了两层盖头的、边上人的音容

送礼的下人。

“哎……也不是的。”顾择芝抬手扶额，“总之，绣一样的明显更好不是吗？”

眼睛一睁，她就“腾”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接着开始摇晃身边的绾凉。

“嗯。”绾凉点点头，拍拍她的后背。

“呵，瞧把你急的。我不就看了一下，而你可以看……”孟知菲嗤笑一声，走过去把手肘搭在她的肩上，附耳轻语，“一整晚。”

顾择芝端坐在窗边，等着下人把绾凉亲手绣制的喜服送来，以及把手边等待已久的凤冠送去。

“是镌琳琅的掌柜要娶飞花楼的头牌呢！两人住在一处，就只能这般送了。”

面施粉，复以燕支晕掌中，浅施之两颊，浓施之眼角。绛唇轻点，指尖千层红。螺戴细笔，双燕眉飞。桃花妆既成。

“你凭什么先去看？”顾择芝想回头理论，却奈何妆妇正为她绾发，“我还没有看。”

施了桃花妆的绾凉，是那冰霜白玉颜忽然沾上了桃李春风色，不似顾择芝的冶艳逼人，却如同洛水神仙，玓瓅夺目，不可亵玩。

顾择芝斜乜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头发一丝丝被绾起——尽管她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正被拉扯着，直到弯成嘴角该上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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