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香味美的小鱼干。
鱼干用的是深海中的剑目鱼,种姓凶残,却并未开智,先前还在巫族内的时候,巫伢长老乃至其他的四位长老都爱极了他亲手做出的小鱼干。
“现在倒是便宜你了。”鎏苏眯着眼睛笑的很开心,即使巫伢长老身死,可他到底是活了下来。
玄龟亲昵的蹭了蹭鎏苏的手心,却也不贪心,马上就开心的踏着清晨的水声又回到了海面,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巫族上下万人血肉换得他一招重生,这份恩情,他绝对永生永世都不可忘怀。
他本身就是巫族巫颂,让族人为了他导致如此境地,本就是他的过错。若是不能重新光复巫族往日繁荣,这个巫颂,也是真的辱没了,
只是现如今,一切的前提,是他要能活下去,并且顺应着无上天书寻找到这一代真正有资格的天帝……也就是在他幼时,曾经在苦寒崖边守着他整整三百年,让他得以有生机向巫伢长老发出巫颂诞生信息的那一个绑着高高的发髻,脸蛋肥圆,一身银底莲花印纹的小银龙。
巫族生下来便是人形的婴儿,他并不记得他是如何降生,可却记得,在他降生的苦寒崖边,却是异常的寒冷,冷到骨髓中的时候,几乎要昏死过去。
巫颂自睁眼开始就会有记忆,因此,鎏苏清晰的记得,在他诞生时,身边的那朵黑白双色的并蒂莲花中,银色莲花变成的小孩,是多么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抱在怀里,似乎是害怕自己死去。
那一日,他到底是没能撑到巫伢长老过来,就已经冷的昏死了过去,茫然间,却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身在一团火炉之内,舒服的就像是进入了襁褓的婴儿。
只是那之后,他再次睁眼,看到的就是巫伢长老。
那之后,他长达千年没有出过神木林,巫族境内谢绝一切访客,在那段时间,他到底是没能看到那个救了他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样了。
*
“君上。”小白蛇突然的出声,打断了鎏苏的回忆。
鎏苏笑着看过去,只见两人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到了岛中央,那所由仙煦和敖贞两人亲手建立而成的小茅屋伫立在两人眼前,门前的石桌石椅也都带着丝丝打磨的痕迹,可见确实是平淡又温馨。
“去吧。”茅屋前有一颗桃花树,树下有一个竖起的坟头,前面只是简简单单的支起了一个木牌,上面却并没有刻下任何字。
仙寻并没有亲眼看到过自己的娘亲,就连鎏苏也不曾见过,那位名满三十三重天,几乎要让一众神仙踏破门槛的西海小公主,究竟是如何被自家不省心的宠物给拐带走的。
仙寻恭敬的在坟前叩了三次头,随后才小心翼翼的把怀中的乾坤袋打开,仙煦就出现在了地上,面容平静,和往昔并无区别,就好像是沉浸在了美梦当中没有醒来一样。
仙寻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是没有把持住,用那条柔若无骨的白色蛇尾撑着自己,费力的把仙煦的身体挪到一边,然后才用鎏苏找了许久才找到的一把小铲子,就在他娘亲的坟旁开始挖坑。
鎏苏在他身旁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除了嘴唇苍白一点,就像是活着一样,可却没有了一丝灵犀之气的仙煦,最后还是轻轻摇头,走进了小茅草屋。
扶桑岛上面有不少的小精怪,只是畏于敖贞身上的龙息,因此,方圆百里都没有什么活物存在。
不过这样倒是也好,清静不少,也省的四处都是那些小精怪乱跑乱走留下的狼藉。
只是这么一来,仙寻那孩子,却到底是无趣了些。
鎏苏想了想,在书架下面找出了几摞厚厚的纸张,找仙煦过来磨墨,自己晕了笔之后,才一边写一边道:“现在我交给你蛇族修炼之法,你与你父亲不同,想要为龙,比蛇族容易,却也危险上许多。”
仙寻乖乖点头,侧着脑袋在鎏苏身边看着他一笔一划写下工整独有风骨的字迹。
一本经法写了整整两日,中间小白蛇累的睡着,可却又不舍得离开鎏苏,干脆就盘成了一团,窝在桌子上面打瞌睡。
鎏苏将经法交给了他之后,就开始忙碌起在这茅屋附近布下一些防御的阵法。
他所知唯一改头换面,不会被人所察觉的方法,唯有重新固体炼魂一个。
期间过程比起十八层炼狱之中割肤切骨之痛并上尚不足够,还要引起能够灼烧一切的地狱烈火焚烧自己灵魂,从外到内无一不漏,再用能够填补一切的息壤重新为自己做出一副新的身体……周而复始,共需上下整整五百年。
鎏苏并不知道,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能有多么的让人恨不得死去,可在这一切的源头之前,他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没有谁愿意主动接受这堪比炼狱的刑法,离夜为了诛杀他,不让他再一次接近正统天帝,就连十八层炼狱都不肯让他下,若是连这样的苦都撑不过去,想要让巫族重生,原属的帝烨正统三十三重天上之上,就更是一个笑话。
鎏苏将怀中装着那朵银色莲花的锦袋交给仙寻,摸了摸他的头,将他带到了扶桑岛旁。
岛边伫立着一个青衣男子,长发青黑,在日光下反射着点点青芒,他看着鎏苏的神色复杂,最终看到了他身边跟着的仙寻,长叹一声,不再多说。
“西海龙王,可还安好?”鎏苏微微一点头,外貌尚且还是小孩的样子,可敖顷却丝毫没有怠慢,躬身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敖顷都好,多谢巫颂关照孙儿,此刻……”
鎏苏将懵懂的仙寻向前推了一步,把怀中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纸张交给敖顷,笑着说道:“我先前窥天命,仙寻这孩子寿数过不去三百,如今我要闭关重修,顾不得他。”
“敖顷自愿以半身修为为代价,换取这孩子长命百岁。”敖顷面容冷峻,微微侧过脸,似乎是想要透过鎏苏看向中央安葬敖贞的坟墓。
鎏苏摇头,将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的仙寻向前推了一步,说道:“我以巫颂十滴精血,加上阁下以龙身代替古佛座下历劫的四谛兽撑起四谛天五百年的代价,让这孩子在其座下修禅。”
百年之后,这孩子即便不是正音古佛的弟子,正音古佛秉持着佛家慈悲之心,也断不可能看着他因为血脉桎梏身死。
敖顷沉默片刻,向鎏苏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不再多言,将泪流满面的仙寻箍在怀中,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张封闭着的字条,在半空中回收,郑重的说道:“敖顷即便是倾尽整个西海,只要能保住阿贞幼子活命,愿永生永世为巫颂听命。
鎏苏微笑着并不多言,直到空中已经再也看不到敖顷的身影,他才一个人伴着落日的余晖回到了岛中央的那个小茅屋。
石桌上只余下了他一人,仙寻早熟,自己磕磕绊绊的已经做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