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阳光透过窗户,浅浅地洒落在地面上,就像光织的毯子。沈重阳转动轮椅到了窗口,他抬手推开窗户,虚虚地朝外面看去,这个时候正是牡丹盛开的时节,沈重阳很早就植了几种牡丹花和其他各色鲜花,这屋后已经成了一片花园,万紫千红百花争妍,他花重金买来的姚黄牡丹,金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像镀了一层金沙,显得格外光彩照人,这一开窗,清风徐来,将那股清冽却不浓烈的花香裹夹着送了进来,让人闻了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身上的那股子燥热也消减了许多。
沈重阳看着几只在花丛里翩翩飞舞地蝴蝶,漫不经心地正要收回目光,然而窗台上的一枚印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沈重阳目光微凝,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刮了一点那枚黑印子,放在手指之间捻了一下,凑到鼻尖嗅了一下。
是泥土的味道,这个印子,沈重阳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他的视线又落到那枚印子上,这个形状也像极了半边鞋印。
那个明显是从屋内出去的脚印,让沈重阳心生暴躁,他忍着要弄醒程璟质问他的情绪,另一只手取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指上的脏污,便推着轮椅出了房门。
他面色阴沉地质问守在门口的两人:“我走之后,你们在房间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儿,犹豫地出口道:“少爷走后,我们不知为何,睡意上涌,便小睡了一会儿......”
沈重阳脸色更阴沉了几分,他阴恻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一人硬着头皮继续道:“之后韩武便急匆匆地叫醒了我们,说是进了贼人......但小公子安然无恙,”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是属下看守不力,请少爷责罚。”
沈重阳移开阴冷的目光,开口道:“将韩武叫过来。”
那汉子立即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韩武便过来了,他一来,便面色沉重地将沈重阳请到了院子之外的一处空地上。
那空地上安放着一个草席,从草席与白布之间掉出来的手让沈重阳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怎么回事?”
韩武脸上难掩古怪的神色,他掀开白布,退到了沈重阳身后,“少爷请看。”
沈重阳视线落到了白布下尸体的样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见躺在白布上的是一具有些萎缩尸体,□□在外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旱土一般的龟裂痕迹,那痕迹颇深,却没有丝毫血迹渗出来,死者的脸上带着舒畅而满足的微笑,这笑容像是凝固在他脸上一般,即使身体冰冷死去多时,也依然没有散去,再一看他身下,那腰带已经丢失,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了腰间,衣角上有深色的濡湿痕迹。
韩武注意到沈重阳的目光,说:“当时,发现小四的时候,他的裤子脱在了不远处,连衣裳都解开了大半。”
沈重阳看着这具尸体,眼珠子没有半分的移动,过了许久,说:“屋里窗台上有脚印,不是他的,有人进了屋子。”
韩武面色微沉,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沈重阳抬起手臂,对他说:“从现在开始,院子周围加三倍人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再进屋子了。”
韩武应是,沈重阳目光森冷地看着那具尸体,苍白瘦削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轮椅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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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的程璟,眉头又蹙了起来,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那眸色在阳光的映照下透出了几分微黑。
他看着头顶的帐子,浑沌的脑子慢慢清醒起来,他的手指颤抖起来,那种让人手脚发软的快意仿佛还残留在他的体内,以至于身体绵软,使不上劲。
程璟滑动着喉头,脸上的绯红已然消退,只还留下了一层浅淡的颜色,在那白皙的几近透明的脸上,却显得格外明显。
过了一会儿,程璟感到身上力气回来了一些,便撑着床榻,抬起了半边身子。
“你还行么?”耳边又传来了一阵微小的声音,程璟心有余悸地偏过了头,对上了那双狭长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自然是那鲛人,他看着程璟,红色的眸子此时显出了几分冷酷的颜色,“你被诱导发情了。”
程璟喉头干涩,“诱导发情?”
鲛人表情冷漠,他注视着程璟那微发黑的暗红眸子,他没有解释程璟的疑惑,而是语气淡淡地说:“沈重阳已经发现了我,这次不仅可能带不了你离开,还可能将我自己搭进去,现在这院子里三层外三层,我也被困在了这里。”
程璟顿住了,他涩然开口:“你的意思是,我们走不了了?”
鲛人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程璟沉默,他移开落在鲛人身上的目光,脸色不好地伸出握成拳的手抵住了自己唇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的。”
仅是一会儿,他便想到了办法,他看向鲛人,道:“你不是可以变做别人的样子么?”
鲛人挑眉看他,程璟当他肯定了,便继续道:“到时候我叫门外守卫进来,你躲到背后敲晕他,然后假扮他的样子,我再闹闹说要吃烤鸡,让你下山给我去买,这样子你就可以离开了。”
这个办法程璟自觉天衣无缝,所以自觉不会拖累鲛人,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个笑来。
鲛人看着他,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他微勾起一边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恐怕越不过沈重阳。”
程璟脸色垮了下来,喃喃道:“那怎么办?”
鲛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移开了目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说。
“对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程璟小声问。
鲛人顿了顿,偏头看他,红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通透如玉石,“焦兰,你叫我焦兰便可。”他轻声说着。
程璟念了一声,刚想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被焦兰拦住了,“程璟,我知道你叫什么。”
程璟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焦兰勾唇,“你猜猜。”
“没意思,不猜。”程璟摇了摇头。
焦兰笑着,脸上那剩余的冷漠也散去了,他望着程璟有几分郁色的面孔,道:“我给你带了一样你喜欢的东西。”
说着,他从背后取出了一个匣子,递给了程璟,望着程璟的眼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