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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这个问题,已然占据了这位尚未诞生之神明的全部所思所想,也让祂感到非常无助。
祂是“冷原与荒原部落民”的保护神不假,可祂同样也记得自己是一名异怪神明。
此二者并不相容:加勒哈斯塔的冷原并非祂的故乡,而那些爱剌天族遗嗣也同样并非祂的族群。
祂隐约记得自己有一个名字。或者说更准确地讲,祂在未来应当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姓名。
于是,这又形成了一个悖论。
按理说,对未来的认知应该叫作“预言”,而不是默认带有“过往含义”的“记忆”。
这位神明,就是被一个阴险的家伙(奎斯表示自己不是这样子的,他只是知道得更多一些罢了)囚禁在在这种无法厘清头绪的思维悖论里足足三百多年,且至今仍找不到从囚笼里逃脱的出路。
祂舒展开四肢,背靠着床头板懒散的躺在私室中央的大床上。自这副身体被荒原上的部落民们具想出来算起,还在世俗作为“贵人”作威作福的日子算起,祂也从未见识过这么舒适的床。
但那由合金铸就刻绘着纠缠交错的肋骨,脊椎以及哀嚎的颅骨的繁复装潢的床头板是个例外。
祂任由床头上的铸金小球压迫着乌木色的皮肤,过于心事重重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最近(对祂而言),舒适与否已变得无关紧要。
这间私室被黑暗所笼罩,流明灯具被可以调暗,合成的焰火在电镀的黄金烛台中舞动,紧贴着墙壁,引起无数道阴影颤栗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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