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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禾指间夹了一张符纸,钉在一清道人胸腹间的是一枚金锥。潘行舟亲眼目睹这一幕,浑身寒毛根根倒竖,后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后怕不已。是的,后怕,他原本对李一禾怀有不可告人的恶意,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也幸好没有付诸实施,那一枚金锥如同死死钉在他身上,打灭一切妄想和阴谋,令他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一清道人遭符宝重击,却并未当场毙命,血气勃发,如蚕食桑叶,吞噬符宝灵力,金锥在胸腹间起伏蠕动,有如活物,一忽儿挤出几分,一忽儿又深深钻入血肉。李一禾“咦”了一声,颇感意外,垂下眼帘,却见指间金芒暗淡下去,符纸无风自燃,化作一缕轻烟冉冉升起。
一清道人浑身剧痛,筋骨欲裂,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恨恨望了李一禾一眼,四肢发力一撑,倏忽消失不见。李一禾犹豫一刹,没有出手将其留下,这一道符宝名为“破金锥”,所剩威能虽不多,却也不是血肉之躯承受得住的,谭一清元气大伤,若将其逼入绝境,作困兽斗,于她也没什么好处,不如暂且放他一马。
她低头沉吟片刻,向潘行舟问道:“你适才说……谭一清不值为青楼倌人施展射阳针,是羊护的缘故,此话从何说起?”
潘行舟态度恭敬,将羊护与白蔻、黄芪的纠葛略说几句,又斟酌言词,提及栖霞山中收服一清道人,北上范阳镇檀州城,扶持天龙帮之事,暗示羊护乃散修之流,一清道人得其指点,才有今日的手段。李一禾若有所思,问起羊护的下落,潘行舟也不甚了了,只知道他久未露面,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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