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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舟仍是一脸难色:“我也不瞒你,我倒是有个女儿。可多年没有联系,别说替我照看柏哥儿了,只怕她都不肯认我了。也是我那时候糊涂,听了以柔她妈的撺掇,这孩子也随她妈,是个薄情冷性的,怕是——”
“哪有做子女的记恨父母的?”钱妈扎煞着手:“鸦有反哺之义,羊知跪乳之恩。横竖有血缘牵绊着,哪能说撇净就撇净呢?无非是孩子这些年在外头受了些委屈,您还差那几句中听话?金钱上抚慰抚慰,孩子八成也想念记挂着您呢。”
“不成不成。”项舟慌的忙摆手:“那孩子——也不能怪我冷怠她,她——她实在——嗳,暂且放放吧,我再想想。”
钱妈在一边偷觑着项舟的脸色,心里直踌躇:怎么瞧着,先生倒像是怕起自己的女儿了?
项舟一时也是形容不上来,只是心里有股寒意直逼上来。亦微然死后,他确实是想好好补偿她,好好对待亦真——那时候她还叫项以真。
那时候任栀雨还没进门,她冷剔着眸子问他:“爸爸,你是不是要娶别的女人回家?”从那之后,她看他的眼神就奇怪了起来,项舟对她说话,她也是爱搭不理的。
任栀雨进门没多久,应该是刚丢了皮皮后的几天,她走进他的书房,直直站在他身后:“爸爸,是不是你和任阿姨杀死了妈妈?”
那眼睛看到他眼里,就像有千千万万只眼睛,蛰伏在四面八荒的黑暗里,一动不动地窥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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