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感觉了。

“书……”

医生接着问了两句，宁书达停下动作，将毛巾握在手里，沉默半晌，才道：“有没有抽搐、是否在挣扎中有肺部呛水，我都不知道。等我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意识了。”

他跟护士一起将云溪搬到担架上，撤走军装盖上白布，一面对跟车医生快速讲清楚所知道的全部细节：“溺水者傅云溪，十八岁，身高172到173公分，体重不超过44千克。已知既往重大病史为先天性心脏病，动脉导管轻微未闭、主动脉狭缩，十天前因长时间身处低温犯病一次，过敏物不详。”

至于这个“过了一会儿”是多久，说不清。

应随车医生的要求，宁书达作为第一在场人跟着上了车。

云溪紧紧闭着眼，却好像看见了湖底的鱼群，它们和一片白鹭游在一起，各有各的归属。

车窗外大片雪花飘洒而下，纷纷扬扬。不似柳絮，反若收获时节的棉花团团。

“书……”

第二十一章

但那是完全缺氧的水下，不是尚还有些温度、只是低氧的室内，活人怎样才能做到从容？宁书达在冰冷彻骨的湖水中回头看，几乎认定这人已经死了。

他抖着手把湿外套脱掉，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一手伸给护士让包扎伤口，一面擦头发一面听问题。

云溪的人生，是西山山腰的乱林里的一颗不知名姓的杂草，春给他霉湿，夏给他毒辣，秋给他阴沉，冬给他寒冰。他渴望什么，生活就拿走什么。他害怕什么，时间就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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