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玉阶、雕栏、红窗，“噗呲”――腾起温热的白气。

在选择相信的那一种真实里，在选择相信的那一种真实里……

远瞧他身形挺拔瘦削，五官端正清癯，风华正茂的，约摸也就二十七八。可近一打量，竟见他眼下已然生了细纹，嘴唇略微干裂起皮，气色总不大好，有些毛躁的鬓发底还藏了一缕灰白——大概，有三四十岁了吧？

肖天赐被拽着走，嘟嘟囔囔不服气，为自家三个表姐操碎了心：“你干嘛拦我？我大表姐最喜欢怪先生这样的！我不问一问怎么知道？”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肖大宝瞪大了眼：“那……甭管什么人，我家有钱……”

管他羌人，还是兴人，管他天潢贵胄，还是蕞尔无名，这一刻也不过都是身似蜉蝣，命如蝼蚁。说情与志，也分敌我高低吗？谈忠论义，便愿义无反顾吗？言家道国，就敢舍生忘死吗？

怪人先生笑笑，并不在意，赶学生去上课：“行了放着我来洗，过几日分院考，迟了惹夫子生气多有不利。”

得了同坐用饭的机会，就能更近距离地窥探这人了。

做了两年杂役，也偷偷摸摸听了许多鸡零狗碎的“圣贤道”，后来书院来了个张载年老先生，老先生说见他骨骼清奇，非要亲自教他读书。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说他是学生，他从来不进堂听讲。说他是先生，他也从来不授课。说他是来做杂役的，就更不可能了，杂役没钱买他那身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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