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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是这个道理,栾信自然也懂。
但他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望潮这般擅作主张,不担心哪日会一一反噬自身?”栾信问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毫无波澜,只是那双黑沉眸子带着难解的复杂,“诟病你是个善于奉承、谄媚的佞臣?”
顾池却洒然笑道:“佞臣又如何?”
这个反问差点儿将栾信整不会了。
他认真思索一番之后得出结论——只要顾池不在意名声,被人诟病佞臣还真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甚至能过得很好。当世之人的评价尚且如此,更遑论后世的评价?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栾信直直看着顾池的眼睛,一瞬不瞬,不容他闪躲隐藏,铿锵有力道,“望潮不怕哪日落得个这般下场?佞臣下场从来不好。”
顾池却笑:“公义这是担心在下?”
栾信不给予回答。
顾池也不在意。
他竟语出惊人:“兔死狗烹不好么?”
栾信瞳孔地震:“???”
“天下定,谋臣亡。若如此,兔死狗烹倒是个吉兆。公义,拥有这样一个文士之道非我所愿。倘若来日真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那也是时也、命也。”顾池眉眼不见郁结,只剩豁达宽舒,眼底浮现丝丝缕缕的笑意,“再者,她是主公,不会这么做的。”
栾信只觉得这句话又荒诞又好笑。
这是何等天真的想法?
他不敢相信这话会是出自顾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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