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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六悲痛的看着阿七一点点合上了双眼,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命是阿七换来的。
“我尽力了。”这是燕洄第一次看着患者在自己面前离去,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突如其来的痛苦让阿六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一点点感受着自己心如刀绞。
“走吧。”他站起身,不再看阿六惨白的面容。
而是拉着燕洄和络腮胡子,踏上了远方的路途。
一个永远在背后默默守护的痴心汉,最终客死异乡。
……
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只知道太阳在他们头上照了几个来回。
“看,前面那个凹陷下去的地方,就是荆门关了。再往前推进二十里,定会有敌军还有赵王驻守的人马,大家小心些。”
边说着,燕洄一边将身上随带着的眼皮卷地图掏了出来。
“我要去荆门关旁边那个峡谷找王爷,你们两个也分头行动,一个去刺探敌军的情报,另一个去打探赵王的消息。”
“明白了,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汇合。”络腮胡子点头,然后快速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阿六虽然走了一半神,但还是很快将思绪拽了回来。
“行,兵分三路,这样更快一些。”
这一次,燕洄真的是孤身一人奋闯敌营。
这边巡回的守卫太多,想要找到一个了无音信的人,实在是太难。
虽然身上穿着雪白的斗篷,能与雪地的颜色融为一体,可头上却是实实在在的青丝。
“若是这里能把我这头发染白,也就不用带着这个笨重的帽子了。”
“咔嚓——”
旁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然后响起几声狗叫。
“汪汪汪!”
“旺财,你瞎叫唤什么,是不是又没吃饱!”
那狗好似嗅到了燕洄身上的气味,一个劲的朝这边狂吠。
好在养狗人比较傻,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只以为是狗没有吃饱。
燕洄屏住呼吸,生怕把那只狗找过来。
然后在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用雪将自己来时的路都掩盖了起来,身上也涂了厚厚的一层雪。
狗叫声渐渐弱了,大约是闻不到燕洄身上的气息。
那只猎犬摇晃着尾巴,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拖着养狗人离开。
“呼,好险,差一点就出师未捷在一条狗的最里面了。”
此时天还亮着,长时间在雪地扎营的人多少会带着一些雪盲症。
在白天光线较强,雪地反光的较强的地方,视力不太好,也会看的没有那么清楚。
所以燕洄要赶在天黑之前,摸清楚敌军扎营的具体地形,以便找到荣珹。
山的另一边。
“师爷,咱们现在还要不要再下手了?”
“哼,算她命大,竟然能从那沼泽森林里面爬出来。先不急着围剿她,把另外两个小喽啰都抓起来,带回去给王爷讨赏。”
“诶,大人说的是,小的这就派手下的人去做。”
手下的士兵得了吩咐后,就下去了,山上只留下了赵王幕僚一个人。
他再次举起手中的望远镜,朝着远处的燕洄看了一眼,冷笑出声,便又放下望远镜,顺着悬崖侧面的绳索滑了下去。
向下大约五十米,是一个凿刻在悬崖峭壁上的山洞。
下到山洞里面,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铁门。
赵王幕僚按动隐藏在秘密地方的开关,铁门随着机关的转动,被缓缓的打开,里面关着一个被十字锁链架在空中的男人。
“誉王爷的单人小世界,过得可高兴啊?”
“……呸!”
原以为这个被掉在空中好几天的男人,会因为出生高贵,不堪痛苦的折磨,而向自己低三下四的求饶。
结果还是这么不可一世的傲气!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永远把自己看做高高在上的人!
“看起来是誉王爷的小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少了点情趣!”
接着,赵王幕僚按下了手中的开关,两侧的石壁逐渐向外移动。
荣珹此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撕裂了。
“……无,耻,小,人!”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让赵王幕僚听得很清楚。
“我们高高在上的誉王殿下,自己都快被撕成肉泥了,还不忘羞辱我们,真是个硬汉呢?”他略带玩味的说。
这奇怪的语气,聪慧的荣珹不可能听不出来其中的端倪。
“你到底想做什么,有本事一次性把招数都试出来!”
“啧,王爷不要这么激动,我不想做什么。只是……只是你的那个王妃,不乖乖在晋南伯府待着,竟然跑出来找你了?王爷你说,神不神奇?”
赵王幕僚一边在荣珹的精神上施压,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机关。
一面折射着外界影像的原型琉璃窗,逐渐在墙壁上展现出来。
上面映射着的,正是燕洄一举一动。
看到这里,荣珹感觉喉头一紧,自己的心脏也被人揪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荣珹试图挣脱开舒服,锁链在巨大的晃动下,碰撞着发出声响。
“誉王爷,不要那么激动。这只不过是一面琉璃镜,能将外面的影像照射过来而已。誉王妃离这里的距离,还远着呢。”幕僚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属下并不想做伤害王爷的事情,但是我们也是尽人事而已。倘若王爷能老老实实的交代,先帝的遗诏到底藏在哪,我们又何苦大动干戈,让王爷遭受这样的罪?”
这句句听上去都像是为了荣珹好,但是句句都是淬了毒的利剑,随时要他的性命。
“本王这里,没有你们说的所谓的遗诏。你们找错人了。”
“王爷太谦虚了,属下都调查清楚了,誉王府不仅有先皇留给王爷的遗诏,还有一块太后赐给誉王妃的玉令。这两样东西,说什么,属下都得拿到手。”
“是赵王吩咐你这么干的?”
赵王幕僚不置可否,轻轻咳嗽了一下。
“呵。”突然,荣珹轻笑出了声,“本王活了二十余载,没有栽倒敌人手中战死沙场,反而要被自己的亲叔父所害,也不知是悲哀还是庆幸。”<!--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