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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迁徙,春去秋来,年年如此。
漆黑的角马聚拢在一起,在黄褐色的大地上勾勒出了一只醒目的腕表。
河对岸膨胀到极致的角马群构成了这块腕表最为硕大,最为关键的灵魂表盘,与此同时,一侧来,一侧去的角马部队则成了这块腕表最完美的表带。
找到了宣泄口的表盘一股脑的挤出了自己的零件,跨过漫长的大河,朝着对岸飙飞而去。
整条塔纳河上泛着泥沙的浑浊与血液的腥臭,一头接一头的角马从烟尘中冲出,落入河中,又从水花中跃出,跳到岸上。
飘扬的黄色尘土带顺着角马流水般的肌肉向后飘扬,浑浊的水珠顺着缝隙间的纹理向下滑落。
万兽奔腾的场面连大地都为之震颤。
饥肠辘辘的尼罗鳄在饥饿的趋势下发起了冲锋,幸运儿成功捕获了自己一年中唯二的两顿大餐之一,而那些运气差些的,则被无尽的角马蹄踏成了烂泥,夹杂在沉浮的肉块中,不知混乱中进了谁的肚子,可能是偷食的小鱼,也可能是发狂的同伴。
但在这壮观乃至壮烈的场面下,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的疲惫与松懈。
观众们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更不可能发现这点。
只有毕方敏锐的察觉到,或者说,早有所料。
极端恐惧,完全爆发状态下的活动对身体能量的消耗是极其恐怖的。
短短五十米的涉水路途,全力冲刺下,眼前的数万头角马体力消耗完全不亚于上公里的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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