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终究还是落到了外姓人的手里,尽管这个人是她的子。
谢宝瓒无所谓体谅不体谅,说起来,她应当也还在守孝,她生母范氏死了不到半年,虽然是为她死的,但她心里却并没有那多的哀伤。范氏活着的时候,谢宝瓒也没有认她,死了之后,谢宝瓒也九死一生,把什都看得淡了。
“嬷嬷,皇太后她真的……薨了吗?”谢宝瓒怎也不敢相信,毕竟,才见了没多久的人,这快就说没了,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还是疑惑。
屋里除了谢宝瓒,没有多的人,童嬷嬷也就放心大胆地说了,“按理说,应是没有的。皇太后派人送了信回来,信中不知道说了什,皇上看完后,坐了整整一宿,日一早,大朝会上,就宣布了这事。”
昨夜,萧凌辰并没有来,谢宝瓒还以为他是因为才回宫,政务很忙。没想到,昨日夜里,他一夜没睡。
谢宝瓒顿时心疼不已,原本准备拿去问萧凌辰的事,她提前问了,“这是为什?我一直以为,皇上和皇太后之间,母子关系很好。”
谢宝瓒问这种话,有点不妥当。
虽说,萧凌辰并没有旨意封安国长公主为太后,但身份上,她就是皇太后。谢宝瓒哪怕做了她媳,也不该打听她母子之间的关系。
很多事,以看,以听,就是不说。
童嬷嬷倒是没有隐瞒,“皇上从小是奴婢带大的,长公主降到燕北王府,就知道己怕是不会有子嗣了。再,公主和寻常女子不一样,她不用拿孩子来固宠,对子嗣也并不上心。只是,长公主远离京城,一直都很不开心,眼看着日渐憔悴,侧妃生了世子后,逍遥公子设法换了长公主的药,不久后,长公主才有了皇上。”
谢宝瓒听得心头一惊,真是处处都有谢家的人。逍遥公子不是别人,就是谢子易,逍遥阁前阁主。
“长公主对皇上好吗?”谢宝瓒问得胆战心惊。
“好不好,不都是母子吗?”童嬷嬷语气里充满了叹息,“若依奴婢来看,长公主算不上一个好母亲。皇上小时候是真乖巧啊,功课总是第一名,学得比谁都好,逍遥公子教他功夫,多大的苦,他都吃去。换了别的母亲,有这一个有息的孩子,不知道多开心。长公主却从不在意皇上的学业,吃多苦,受多累,她也并不放在心上。”
一时间,谢宝瓒觉得她曾经在长公主眼里看到的那抹欣喜与激动,都像是错觉。若是如此,那在狄县的时候,长公主看到她,说“挺好”又是什意思?
谢宝瓒一向觉得己有几分善解人意的本事,但现在,她有点看不懂了。
“奴婢也说不好皇太后这算不算,皇太后只是待皇上不似别的母亲那般上心,显得有些冷淡。”
对谢宝瓒来说,母亲的一份冷淡,比刀枪都要伤孩子的心。
“皇太后怎认识逍遥公子的?”谢宝瓒仔细回想逍遥公子与长公主的相处,如才觉有些不妥来。而实际上,她第一眼没认安国长公主的时候,也曾怀疑过,这是不是逍遥公子这些年都不回谢家的缘故,后来认来是长公主,她就没往那方面想了。
“皇上从未反对过皇太后和逍遥公子来往,只是皇太后总是觉得因为皇上而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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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公子。”
这就很奇怪了。
“当年,皇太后还是公主的时候,逍遥公子是宫里教公主功夫的师傅,那时候逍遥公子还是惊才绝艳的年郎,公主是个小姑娘。后来,公主降燕地,是逍遥公子送嫁。此后,逍遥公子就一年年守在燕地,这些年,若不是有逍遥公子,长公主的日子怕是会很不好过。”
正说着,楼珠在外面报,“皇上来了。”
天还早着,谢宝瓒连忙起身,童嬷嬷跟在后面,才了屋子,萧凌辰就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谢宝瓒见他脸色不好,忙迎了上去,“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宝!”他一把将谢宝瓒搂进怀里,坐在龙椅上的时候,他不觉得己是拥有天的君王,唯有此时,他抱着谢宝瓒,才安心来,己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怀里这个人是永远不会抛弃己的。
谢宝瓒让底的人都去了,亲手沏茶给他喝,觑着他的脸色,见他有些魂不守舍,便索性说开,“方才我已经问过童嬷嬷了,本来早就打算问你,实在是担心不过,皇太后到底是怎回事?”
萧凌辰离宫前已经让礼部在拟谥号了,追封他生母安国长公主为皇太后。
萧凌辰将怀里的信给谢宝瓒,让她己看。
短短的一页信笺,并没有说多的话,只是说她跟着逍遥公子走了,二十多年前,她没有做的事,如终于以兑现心愿了。还说,让萧凌辰原谅她,虽然是个母亲,也是个女,是个姐姐,她不做对不起赵氏祖先的事,如,既然大位已经归了萧凌辰,她就把当年先帝给她用于保命的铁鹰十三卫交给他。
“我得偿所愿,愿萧氏江山永固!”
一股戾气就这在谢宝瓒的胸升起,她有了骂人的冲动。
“宝,她在恨我,我知道她在恨我。当年,世宗皇帝的公主不止她一个,她乃皇后所,根本不需要嫡公主联姻。世宗皇帝之所以选中她,是因为她非谢子易不嫁。”
谢宝瓒倒抽了一凉气,反过来的意思,谢子易其实不愿意娶她。那现在,谢子易为何要带着她离开?
她想起虽见过一面,是表现的像个十岁小姑娘的长公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才好了。
日头渐渐西沉,橘色的阳光透过窗洒进来,空气里弥漫着花香。
谢宝瓒搂着萧凌辰,“还没吃饭吧?我吃完饭在说话,好不好?”
“好!”萧凌辰的头在她怀里蹭了蹭,听话地起身。
童嬷嬷等人在外面摆了桌,因谢宝瓒刚用过饭不久,厨房临时给萧凌辰做了些易克化的饭菜,几样清淡的小菜,粥和拇指头大小的馒头。
他一样吃了一点,不见得胃有多好,两人去桃园里散步。桃花开得很热闹,远远看去,如霞锦一般,一阵甜香被风吹送着飘过来,沁人心脾。
两人十指相扣,谢宝瓒道,“不见得会有你想的那些事,我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虽然谢家手里扣着器,但他无非也就是想保,只要我把控住尺度,不会有你担心的事发生。”
第77章 莽撞 谢宝瓒说的“器”,然是投鼠忌……
谢宝瓒说的“器”,然是投鼠忌器的意思,而这个“器”,不
是别人,是仁康皇太后。
礼部一共拟定了好几个谥号,其中有“仁孝”,“仁康”,毕竟是前朝的公主,礼部当初没有跟着赵昭走,还是原班人马,想给安国长公主一个好谥号,但报上来后,萧凌辰都没有用,而是己定了“仁康”。
不说“仁康”不好,但到底没有沾上一个“孝”字。
谢宝瓒寻思,安国长公主到底也算不上一个“孝”字,从她迷上谢子易的那一刻起,她就迷失了己的方向。太宗皇帝将她远嫁燕北王府,未必没有疼爱她的意思。
她被谢子易带走之后,萧长懋亲寻到了京城来,燕北王爷何等英雄气概,难道就没有估算过,一旦昭武帝不放他离开,会是什场?
但他依然来了!
“谢家罪该万死!”萧凌辰咬牙切齿地道,“我一生最恨这种处心积虑的人。”
谢宝瓒知道他没法恨己的母亲。这天是萧凌辰打来的,只不过他占了气运,才显得比别人更容易一些,只花了短短半年时间。
他给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天一个喘息的机会,为老百姓谋了一条生路。
要是换了别的母亲,不知道会多开心,谁知,长公主却在信的末尾,标上了那句话,看着就像是诅咒。
谢家,谢宝瓒并不觉得己夹在中间,她捏了捏萧凌辰的手,“这件事,我来处理吧,谢家,我终归比你要熟一些。”
两人散了一会步,就回屋了,夜里,萧凌辰也没有多折腾,弄得谢宝瓒尽兴了,他就停了,搂着谢宝瓒很快就睡着了。
或许头一天没有睡好,早起,谢宝瓒喊他起来上朝,起床气还挺重。翠眉进来服侍,他虎着张脸,将翠眉撵走。谢宝瓒只好打着呵欠起来,他脸色才好看一些,将谢宝瓒横着抱起来,又扔到了床上,“我己来,不要人服侍。”
待了门,谢宝瓒才听到外头松寿公公张罗着人给皇上整理衣服,送上龙辇,抬进宫去上朝。
这有点不成体统,谢宝瓒心里想着,但太累了,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她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大朝会早就散了,皇上让人从宫里送来了些点心,还有一碗燕窝粥,让人盯着郡主用完。
没等谢宝瓒用完这碗燕窝,谢景棠来了,他身上还穿着朝服,见到谢宝瓒后,行了个大礼。
谢宝瓒有点惊诧,她这大哥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任何情绪都不显露于色,曾经是谢翃极为得意的子,一向介绍谢景棠的时候,都会加一句,“这小子和我年轻时候一个样,傻不拉几!”
所谓傻不拉几,无非也是为了凸显谢家人的聪明,谢家人也的确,天生就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很会揣摩人心,也极会玩平衡,对权谋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本事。
“大哥,这是做什?”谢宝瓒作势要扶他起来,谢景棠怎会让她扶?连忙往后一让,也趁势起来,“妹妹,使不得!”
谢宝瓒笑道,“大哥就算想行大礼,也早了点!”
谢景棠在椅子上只坐了半个屁股,心里很不是滋味,谢宝瓒肯唤他一声大哥,足以说明她就是个重情的人,况且这多年,他看着谢宝瓒长大,妹妹是个什样的人,他不知道吗?
谢景棠实在是没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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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宝瓒说些玩笑话,他一副表情都快哭了,谢宝瓒见此,挥手让屋里人都退,只留了童嬷嬷伺候。
童嬷嬷是萧凌辰的人,谢景棠然也是知道的。
“返乡的行程,已经定了。妹妹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回去看看吧!”谢景棠开很艰难,“我知道谢家很多事做得……不怎好,子不言父过,我不说,妹妹应该知道,我心里有数。”
谢宝瓒不语。
谢景棠叹了气,“欢和乐都还小,我和你二哥会好生教导,不求他闻达,但求品性纯良。待叔祖将来被送上了山,欢和乐都大了,看在他都喊过你一声姑姑的份上,你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
谢宝瓒眼睛有点湿,她没想到不用她开,谢景棠就有这大的魄力,舍弃谢家天在朝堂上的权势,返回乡去。这一去,谢家将回到江左,与朝堂隔了十万八千里远了,天长日久,再加上萧凌辰铁腕手段,谢家迟早会被边缘化。
谢家舍得吗?
谢宝瓒此时才发现,谢翃有句话说错了,谢景棠不是像他,而是与他这个父亲一点都不像。谢景棠是有大智慧的人,她点头,承诺,“他都是我的侄,我这个当姑姑的,不护着他,谁会护着他。大哥和二哥要好好把他教导承认,君子不器,成己达人,知白守黑,卑以牧,克己守礼,连皇上也是赏识的。”
谢景棠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将一份礼单递到谢宝瓒的手里,“这是我来之前,祖母让我带过来的。这是家里从妹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攒的嫁妆,若妹妹不要,这些嫁妆将来也不知道给谁?”
谢宝瓒接过来,她扫了一眼,正是以前和祖母一遍遍过的嫁妆单子,她久久不语,最后,在谢景棠期盼的目光里递给了庄嬷嬷,“替我送一送大公子。”
“是!”
谢景棠这才松了一气。
从安国长公主府来,他骑在马上扭头朝“明宪郡主府”几个字看去,他还记得当日皇上写这五个字时,落在宣纸上的那颗泪,他心里充满了对谢宝瓒的感激,若是谢宝瓒没有及时回来,等着谢家的便是灭顶之灾了,不管他多识时务,愿意割舍谢家的一切都没有用。
谢景棠回到谢家,直接去了安思堂,谢翃一身道袍,披头散发,正坐在丹炉前炼丹,装神弄鬼,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甜香,闻之,令人精神一震,横竖不是什好东西,谢景棠屏住呼吸,也不屏住多久,但他就是不敢放心大胆地吸气,生怕一个不慎,就跟谢翃一样,在这条左道上越跑越远。
“父亲,山长令交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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