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她从来没有注意到这点呢？

姜聆羽静静思考着，然后她抬起头，看见了关不语的。她抬起手摸了摸那个，关不语很快传来一阵轻轻的笑，让姜聆羽人心情愉悦，却又因此生一种后知后觉的我厌恶。

姜聆羽放手，默默地想道：

——或许是因为她太私了。

直到寒假结束前，于小敏的事始终压在了姜聆羽心底，她有预感，这也会是她开学以后一直记挂在心的事。

离开前的晚上，于小敏做了桌丰盛的菜，两个人吃这多显然是有点浪费的，但关不语来不了，她却被她老爸抓走去吃饭——而方然然，姜聆羽也从关不语那里听说了一点有关她和于小敏的事。

所以这屋子里只有她两个人，在一两年前，这幅光景才是她的日常。妈妈和女，大人和小孩。如，小孩在一点点长大，虽然还是不及于小敏高，姜聆羽显然已经从女孩过渡到了女人。

也因此，饭后于小敏和姜聆羽挤在厨房里洗碗时，于小敏这打趣道：

“听说大学里也有很多人追你啊，妈妈虽然是很好奇现在大学都是什样的，但我其实更好奇你的感情状况。说吧，是不是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姜聆羽笑笑，她伸了手，于小敏问都没问直接把海绵递给了她，她接过，用绿色那面缓缓抹过碗面。

“要是我说，有呢？”

于小敏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咣当作响的声音，姜聆羽吓了一跳，她回头看去时于小敏正在慌张拾起掉在水槽里的碗筷。

“真、真的吗？我本来就是随便问问——”

“妈妈。”

姜聆羽滚了滚喉咙，她故意笑了几，然后说：

“我开玩笑的啦。你干嘛这紧张。”

于小敏这才松气，她拍拍胸脯说：

“你这孩子，次这说的是不给我点心理准备？我差点就——唉，其实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于小敏低头，有点无奈又沮丧，姜聆羽看着这样的她，她突然开问：

“妈妈，那你希望我找个什样的对象？”

于小敏讶异地看着她，好像没想到姜聆羽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她思索了几秒，然后断然说：

“虽然我很想说很多要求，但再多的要求也比不过喜欢两个字。嗯，只要是小羽你喜欢的就好。但是！妈妈我眼光很高的，要是那男的不怎样，我是会直接跟你说来的，你眼光得好点！”

那要是——那要是，她不是男的呢？

如果她是一个女生，一个比我还小一岁，甚至，你还认识她——如果，她的名字是关不语呢？

姜聆羽看着身旁的于小敏。厨房的灯有些白，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于小敏身上，让姜聆羽清晰辨地看见了一切。

她看见了于小敏疲惫的脸庞，她此刻有点佝偻的背，白发早已生了来，掺在黑发里，一条条皱纹显现，这一切都让姜聆羽张了张嘴，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

己是个私鬼，姜聆羽早就该知道的。身在关不语身旁时，她总想着，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于小敏——关不语是她的恋人，因为她值得，这段关系也不应该

仅仅是一段不曾被他人知晓的地恋情。

当她站在于小敏身旁时，她却在想，或许不告诉也没事。于小敏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给她添加负担，让她再生几缕白发。

所以，此时此刻，姜聆羽意识到关不语的事情根本没在这个于小敏面前说。起码现在不行，以后——以后会有那个机会吗？

姜聆羽继续低头洗碗，她突然觉得己好卑劣。她从未想过于小敏会去追寻幸福，但却一味地想要得到己的幸福。这天底哪有这好的事情？

她看着泡沫黏在己手上，一点点滑落了来。于小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小心翼翼地，甚至有点胆怯：

“小羽……你——你真的没有在谈恋爱吗？”

她的妈妈从未这跟她说过话，她好像一子就老了，这让姜聆羽感到心脏发痛，因此她努力扬起了嘴角回答：

“真的没有在谈啦，妈妈，你就这想我谈恋爱啊。”

她看着于小敏终于把心放了来，然后摆摆手说才没有，气氛又回到平常，姜聆羽心想，这大概就是她现在最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六点二更！

第88章

开学后的高三, 模拟卷纷沓而至，寒假的尾，每个高中都开始秘密补课, 哪怕是最随便的二中也是如此。

于小敏在店里干活时, 偶尔也会看着陆陆续续走过门的二中学生, 她心想, 又到了这样的季节, 关不语那家伙是不是正在叫苦呢？次如果碰上她过来买吃的, 就多送她几样吃的吧。

尽管于小敏是这想的, 繁忙的学业让关不语都很再现了。除了她以外，于小敏的心里总是想缺了一块一样，空空的，让她很难忍受。

不过于小敏的生活很忙碌, 只有非常偶尔的时候, 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平日里工作, 于小敏还买了几本书放在店里和家里, 试图填满所有细碎的事情。

休息的时候于小敏也有己的事情要做。她会在店的二楼里翻己以前穿过，现在不穿的裙子，再拿些都快过期的化妆品开始拾掇己。

这样的行为让她好像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所以她也没有心思去整理那些东西。

仅仅此刻，在这个二楼的小房间里，她是十七岁的于小敏。

天也是如此。天于小敏要去见的人在这之前已经和她一起去不五六次了，说起来算的次数，对她而言已经算好的了。

毕竟再之前，那些和她相亲的男人几乎没有撑到第三次见面。

她天换了身比较浅的衣服，之前她穿了黑裙，张令——也就是那个最近和她见面的男人说, 这样的颜色太沉闷了，他不是很喜欢。

于小敏并不是喜欢讨好别人的人，她也不知道她为什要这做。她对张令有好感？说不上。

张令这人经营着一家外贸公司，十岁左右，离过婚，他家里有个在上小学的子。张令的性格比较憨厚，但他很传统，在他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笑着说：

“那、那既然我都有这个，这个相似的情况啊，结婚也不用大张旗鼓，是、是不是？我就简简单单领张结婚证，然后你就搬进我家，我

是这打算的。”

张令有点结，于小敏每次都要耐心听他说完话，中途还得防止打断他的话，不然的话他又得从头说起。

而当时，于小敏闻言虽然有点吃惊，但张令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在谈话过程中贬低过她的男人。

想到这里，于小敏不禁嘲：不知不觉中她的要求都已经这低了？

她没有反驳张令，反而问：

“那我的店？”

“哦哦，你、你的店！没事，你先、你先开着，有什问题，我结婚以后再用夫妻的角度一起解决，放心——放心，有我在，你肯定比现在轻松很多。”

张令说这话时，仿佛已经笃定了于小敏就是为此而来的。于小敏反而有些困惑起来，她在那时开始发觉己其实并不知道她来相亲的意图。

她并不喜欢张令，也没有那种想要强烈再婚的冲动，所以她抱着这个疑问再一次见到了张令，他约在一家商城里见面，计划是先吃顿饭，然后再去看场电影。

吃过饭，他漫步在商城里，离电影开场还有十几分钟，于小敏偏头看着在那滔滔不绝的张令，她听到他提及那些催他再找个老婆的生意伙伴，于是突然开问；

“那——那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过来相亲的？”

而张令并不像她一样犹豫，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是啊，我都是成年人了……单亲家庭，说去总是不太好听，我、我又是做生意的，好多人都——都说这样对、对孩子不好。久而久之的，我就觉得，确实，家庭还是要完整一点嘛。我也不缺钱，房、车，我都有。要是找人做个伴，那、那不是更好了吗？”

于小敏听后却愣在了那里，她心想，是啊，单亲家庭从来就不是完整的。她和姜聆羽的家庭也是如此。

然而她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些问题——或者说，她不敢去想，姜聆羽是否也遭受过这样的非议？她是不是也一直期望拥有一个爸爸？姜聆羽从来都不说，她总是笑着说，妈妈，我只要你就够了。

这就是她，于小敏。

什都顾不上，做母亲也并不称职。她有什资格坐在这里，嘴上说着要寻求更轻松的生活，甚至还想组建另一个家庭？

而她想要的真的只是另一个人的陪伴吗？

还是说，她只是在——

思绪戛然而止，因为张令突然牵起了她的手。于小敏惊讶的望向他那张微胖的脸，张令比她矮很多，神色间有点唯唯诺诺，似乎只是在强装淡定。

“你、你看，这种事，我以后——以后也得在孩子面前多做。我朋友说，夫妻感情越好的家庭，孩、孩子的性格也会越、越好。”

于小敏没有说话也没有甩开他的手，她眼里泛起一阵情。对张令而言，于小敏似乎已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够肆意玩弄了。也因此，她时又觉得这样的己也很悲。

既然心知肚明，又为什不开拒绝？

于小敏和张令站在电影院门时，于小敏要他等一，电影院在一楼，中间有一个溜冰场，于小敏站在栏杆边回消息，是店里的事，一会进电影院就不随时回消息了。

当她回完消息时，张令的手还没有松开，方才回消息

的时候于小敏就委婉地看了他一眼，然而张令却跟没看见似的。

单手打字有够累，于小敏叹了气，收好手机时抬眼看了看眼前——就这一眼，她瞬间僵在原地。

对面二楼的栏杆后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那，她一只手撑在栏杆上，托着，视线的方向正是于小敏己。

那人是方然然。

于小敏好像被钉死在了原地，就算张令拉了拉她的手催她离开，于小敏也动弹不得。那远她都认方然然，方然然或许也如此。她穿着宽松的卫衣，戴着兜帽，遮住她半张脸，却又偏偏露一对眼与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