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一成不变的荆棘树，密密麻麻的的肉芽似的枝叶垂在窗，让江川闲极无聊地拨了一，唔，他抖了一，触感有点类似去掉皮肤的人类肌理质感。

“传说中拱卫莱恩城的荆棘，城里到处都是，我无聊的时候也喜欢拿进来玩。”面前的医生全程看着他的动作，眼镜流泻无动于衷的冷光，只在这个开，“你喜欢吗？”

江川“嗯”了一声，莱恩城特供，季常青但不开花不结果，简单来说一年到头都快乐并且毫无用处地绿着，是很适合他的一种植物。

说完他仿佛陡然意识到现在所处的场合，扯扯脸颊上的肌肉，时扯过话题，“啊，你刚刚说到哪里了？”

“我说到，你就要死了。”医生懒洋洋地合上本子。

这个事十分不合常理，但也没有那不合常理，只是天灾人祸反正就是兜头砸在江川身上了，大概吧，如果是报应其实也很正常，说不定还是来得太迟了。

半年前，江川发现身的精神力和鬩都开始不程度地衰竭，但这家伙对己身体完全不怎上心，加上作家专属拖延症，不管遇到什他都觉得还拖一拖，就一直拖到天才来见见医生，不过也是面前这只医生这周才回来莱斯城的缘故。

“听起来，有那一点真实性？”江川伸手挠了挠，比划了一个厘米大小的缝隙，“但是从你嘴里说来就很……你懂的。”

“唔，这个时候还在纠结这个吗？我医术稀烂归稀烂，但你又不是生病，你只是被诅咒了。”面前的医生，时也是现存的大贤者之一或者唯一，北原，说得很超然在，他本来也该超然在。虽然江川不了解他的名声和过往，不过对于这家伙的力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医术对于他来说最多只是点选修，但是说到其他奇奇怪怪的部分那就是问他准没错了。

“我是不相信你的技术吗？”江川满跑火车，话到最后一转风，彬彬有礼振振有词，“我那是不相信你的人品！”

医生没接这话茬，在他说话的时候只是轻飘飘地从鼻梁上取了眼镜，叹了气，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抬眼瞧了他一眼。

江川突然就不说话了。

面前这家伙在历史上已经多岁了呢，反正现存的历史里桩桩件件都是他遗留的痕迹，无数次的送别、和永别，交汇成了面前这个活生生的人，而江川此刻从他身上就是读了这样的意味。

“草。”他磕磕地从牙缝里挤这个字，死亡的寒凉轻描淡写地掠过后颈，直到此刻才化作真实的重量压上心底，“别这看我。”

他间断了一，“……治吗？还有多久？”

医生依言垂眼睛不再看他，从江川的视线里只看到他倦怠般轻轻颤动的纯白的睫毛，“一年。”他轻微地笑了一，“不过以你的树敌情况，保守估计一，三个月你就会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吧？”

江川“嘁”了一声，抓过椅背上己的外套就往外走，还不忘记回敬，“说到这个你也是。”

“往好处想，不管怎说，他现在都死了，至于新的敌人源源不断，那种事情谁还在乎呢？”医生最后一刻从桌上随手丢过来一个卷轴，“祝你早日解脱。”

江川接过顺手进怀里，诊金随手进门前的茶壶里，反唇相讥，“祝你永生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