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景浅笑:“知道你要来,来不及穿,迫不及待地想迎来。”
嘴甜的家主凭着两句讨人欢心的话,得到舟舟姑娘亲伺候穿靴袜的完美待遇。坐在小木屋的大床,脚踝被人温柔托住,“以后不不穿袜子。”
她很想说女孩子的脚很娇贵,尤其昼景哪哪都生得好,没有瑕疵的美玉一不留神染了瑕疵,便是怜舟的罪过。话到嘴边,猛地想起阿景还不知她早就晓得她是女身的事情。
没来由的心虚。
她的喜欢,得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得知了阿景是女子。
她对女子的偏袒偏爱,阿景完完全全投其所好,甫一亮相,击溃了她所有欺欺人、坚持伪装。
昼景乖巧应答:“我听你的……”
山林温度较冷,怜舟为她穿好长袜,意识用手为她暖了暖,掌心的温度渐渐传递到脚面,昼景看她的眼神柔和眷恋。
她生来就被爹爹送往深山,那时还是一只不会说话的狐狸幼崽,小小一团。
为了她的安全,为了她健康无忧的长大,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人妖结合本身便是很隐秘的事。
她生来就没了娘,娘亲诞她的那日身体最虚弱,偏巧狐妖渡天劫,也是赶在那时候。
是花姨将她养大。深山老林对于昼景而言拥有着世家大院无法填补的亲切。
她希望舟舟喜欢。
眼来看,舟舟很喜欢。因为爱屋及乌。想到这,她开心地把人抱入怀,怜舟被她吓了一跳,一瞬的慌乱后,羞怯地抱着她的脖颈:“你做什?别、别乱来……我晚……”
她抿了抿唇,生怕昼景不满意,细声慢语:“我晚还是要回家的。不、不住在这。”
那样太快了。
“我又不会做什。”昼景搂着她:“我想抱着你睡。”
“不行……”
怜舟耳尖红红:“你会乱来的。”
“那你抱着我睡。”
“……”我、我也会乱来的。
“真不行?”
“不行啊,才多久?没两天罢……”怜舟笑着点她额头:“你没发现吗,你对我……太放肆了。”
昼景一怔……
放肆吗?
狐妖有了喜欢的人,往往在确定彼此心意后的第一天就会把人吃?干?抹?净,吃得死死的,让对方想逃都舍不得逃。
不提狐妖的天性,且说人性,她随性而为惯了,也习惯把需要的、在意的,提前捏在手心。她比谁都懂得由的贵,是以一开始手上该有的,权势、地位、名声,从来不缺。
晚她准备了许多,花了很多巧妙的心思,譬如再过半个时辰,整座山林都会亮起来,布置在此处的阵法罗盘动开启。
又譬如,化作大狐狸的她会叼着一枝花送到她喜欢的姑娘手里,带她去温泉池,摇身一变,给她看最真实的己。
坦诚相见,鸳鸯戏?水,交?颈之欢。狐妖向来忠实于己的欲?望。
她修成了人形,欲?望却在动心的那一刻然而然被开启,掠夺的天性催促着她去占有,而每一分的占有都会加深她对伴侣的喜欢。
她想早点得到舟舟,给
她丰盛的爱。
夜还有很多很多,都做不成了吗?她失望地蹙眉,深受打击。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眉心,怜舟愧疚心疼地抚摸她的脸颊:“你太心浮气躁了,满肚子坏水。”
哪有这般唐突定情没两天的姑娘的?
“心浮气躁?”昼景被她说得委屈:她该怎和她解释,她血液都在身体里沸腾了呢?
她眸子泛红,一股惊人的媚?意飘散开来,却在最后关头选择了隐忍。
怜舟双脚落地,惊觉腿都是软的,那样的阿景……
妖异……
她心神恍惚。
“让我抱抱……”沙哑的嗓音闷闷传来,昼景埋在她脖颈,委屈小声呜咽着。
被她微烫的气息弄得心慌慌,怜舟忍着颤意,声线轻柔:“你、你这还和白狸学……”
“就猜到晚不得偿所愿啊。”
这真是很过分的试探。奇怪的是,怜舟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人之常情,她对阿景的身子也很感兴趣。
她哄劝失望的某人:“你见过哪个人第一次与人幽会要做那等事的?”话,人已羞得不很好地站稳。
“我作何要看人幽会?”昼景从她温热的颈窝抬起头:“要吃东西吗?吃饱了去泡温泉,泡完温泉领你回家。”
“泡温泉?”
“独立的两处,我各泡各的。”
她心想,本来是以一起的,但舟舟不愿。
眼瞅着脸皮薄的姑娘怔了怔,羞得扭头便走,昼景在身后追,音色清朗,嚼着温柔逗弄:“好舟舟,你不知你的拒绝究竟使你错过了什。”
怜舟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她咬着唇,眼尾淌浅
浅水气,侧身,回眸:“你真讨厌。”
故意害她担心责,还以为方才的拒绝伤了她的心,骗她真情实感地安慰哄劝,到头来被调戏的竟还是己!
怎一个恶劣了得?
在山间用完昼景安排好的晚膳,两人前往冒着热气的温泉池。一支白梅簪子插?进脚三寸之地,怜舟本不想理她,仍是问了:“这是作何?”
果然,某人眼里浸着得逞的笑意,一副「舟舟你终于理我了」的神情,得意非凡。
“那支簪子,乃道家法器,入土三寸,方圆十里成禁制,是很厉害的小玩意。禁制一开,成天地,任谁都无法窥视打扰。正方便我放松身心泡温泉。”
一枚硕大的夜明珠摆放在石面,光芒绽放,清晰看到两步之外那人笑的眉眼,怜舟看她两眼,不在地环顾左右,忍着隐约窜上来的害怕,是心非:“你还不走?”
“这就走。衣服我放在这了,还有这些香膏。”
她抬腿便走,几个呼吸不知拐去了哪。怜舟看着入土三寸的簪子,白梅簪通身发着莹莹亮光,和夜明珠带来的光交相辉映。
哪怕晓得阿景不会骗她,怜舟还是等了片刻,调整好心绪,解了衣衫入水。
“舟舟?”
声音蓦地就近传来,怜舟耳根子噌得红了,轻纱浸透贴在白嫩的肌肤,抱臂在怀,掩好胸前柔软细致的高耸,惊慌失措:“你、你不准偷看!”
一声低笑……
“我没偷看啊。”
石面上,一块鹅卵石大小的翠玉发幽暗微微的光芒,昼景的声音便是从那传。
“不要怕舟舟,我陪你呀,我就在你不远处的温泉池,刚解了衣衫。你一定很好奇这是何物罢?此乃千里通灵玉,是娘亲留给我的小玩意,很好玩的,你一块我一块,不管去到多远,想我了,以通过和我说话。玉是一对……”
知道她不在此处,怜舟提起的心缓缓落回,然而听着熟悉好听的嗓音仿佛近在耳畔,她不抑制地起了难言的羞涩。
或许这正是阿景邀她泡温泉的目的。
拒绝了那一回,她似乎总找到一个法子,调戏地她头脑发沉,心神都被蛮横侵占。
却也是温柔的。
不论阿景侵占的意味多强烈。譬如此刻,听着她匆匆流淌的声音,怜舟是羞涩的、羞恼的、欲罢不的,也是安心的。
她喜欢被阿景陪伴。
和阿景喜欢变着花样、逮准机会欺负她也没什区别。
“舟舟,你怎不说话?”她沉默稍顷,勾唇笑开:“我的舟舟,是在想我吗?”
怜舟愣在那,肌肤腾起细密的热,她动作缓慢地松开护在胸前的手,喉咙发一声浅叹:“嗯……”
你说这许多,做这许多,挖空了心思来诱我入网,不就是要我想你、离不开你?
“哦,那你要多想一会啊。”
音调上扬,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