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景生情，一时间他已然忘却己来到这里之前想的那些挑选人的条件和要求，与之相反的是，他开始思考己要选多人，选怎样的人才行？

人数不太多，按照他的设想带回去的“徒弟”两年内是不指望对方赚钱的，所以他必须保证己养活这群人两年。

人选也不随意，他要救的一定是除他之外无人会再救的人。

秦门打定主意，重新和小书吏说着己选人的条件，“第一，不为青壮力，瘦弱但康健即，”青壮力以当仆人去做工，身有疾病的恐难活命，秦门觉得最需要他的还是瘦弱但健康的那群灾民。

“第二，脸上无疤，手脚健全，声音洪亮。”

秦门暂时还不知道己究竟教己徒弟些什，真要说起来他好像会的东西还挺多，比如PS或者剪视频，但是这其中有多是放在古代赚钱的他不清楚，只暂定教徒弟说书，先把徒弟往说书人的方向培养。

既然是说书人，外表形象和声音就得要在意。

“第三，举目无亲，无依无靠。”

“只这三条，”秦门犹豫了一，“我要五人。”这是以他的财力做到的极限。

抵达城外的灾民早在第一时间就被登记了身份信息，每一个小书吏手里都有一本册子，被领走的人会被勾掉，死去的人则会被划掉，里面每一个名字他都熟。

和秦门一起的小书吏一听条件就开始筛选合适的人选，第一项和第三项条件都是直接看册子就以选来的，第二项就只要等其他条件都筛选完了之后，问清楚灾民身的意愿（其中没有不愿意的），小吏会领着秦门挨个看一遍挑选。

秦门在来之前一直以为这种挑选就相当于现代的公司面试，他身为面试官给应聘人题，然后根据对方的表现选最好的五个人，比如问问你的梦想是什之类的……现实却并非如此。

他在小吏的引导到了另一个茅草棚，比起之前那个棚，这个棚里的人显然要更小一号，肉眼明显见的瘦弱，棚里面大部分人都符合秦门的要求，一群人一脸希冀地看着站在棚外的秦门，看得秦门手足无措。

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愧疚于己无法拯救这里面所有的人，他注定要让其中大部分人失望，而他也不保证那些最后拜己为师的人就真的过得好……

这时候他哪里还问得“你的梦想是什”？

不愿意面对这些人失望眼神的秦门硬是扯着身边那个小书吏的袖子，死皮赖脸仗着己长得嫩长得小就耍无赖，把选人的事情交给了纯良的小书吏，然后在小书吏把人选来之后就匆匆带着己新炉的五个像幽灵一样沉默的徒弟去办了籍，然后又匆匆和宋家两兄弟汇合。

宋家两兄弟并没有在灾民中找到己的姑姑和姐姐，心情看上去有些低落，但他早在当初洪灾爆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亲人都不在的准备，现在依旧没有找到人他也并非难以接受。

看到秦门身后跟着五个据说是他刚收的五个徒弟，两兄弟也没觉得诧异——

他与秦门是邻居，相处比别人更多些，早已不把秦门当成一个普通的十二岁孩子了，在他看来，秦门就是秦家的当家人，己又有一门说书的

手艺，完全以收徒，也完全养得起这几个徒弟。

不过他确实不放心秦门这样一个己生活都过得很糙、三餐全靠东家接济的男孩子去照顾五个看着就已经饿过头浑身无力的徒弟，本着与五个徒弟乡的情谊和与秦家及秦门的交情，二人很是热心地帮着秦门一起安置了这五个徒弟。

两兄弟又是买了饭菜回来喂饱那五个饿得不行了的徒弟，又是主意和秦门一起采购了给这五个徒弟的被褥和衣服，等秦门中午去说书之后，两人还腾了己家，挑了水让这五个秦家的家庭新成员洗了个澡，带他认识了周围的街坊邻居……

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了晚上，等到秦门在方氏菜馆讲完了晚上的那场说书回来，宋家两兄弟这才放了心摆摆手回己家，留还没反应过来己已经是五个徒弟师父的秦门和五个还没有和己师父说过一句话的徒弟面面相觑。

——场面一时间很尴尬。

秦门在现代的时候也有教过学生，他为了培养一群有组织有纪律有本事的粉丝，也会开班教其他人做海报或者画简笔画一类的东西，如果说教学水平，带了不PS达人的秦门觉得己还是以称得上是个业余的资深教师的，这也是他会选择收徒的资本之一。

虽然没有正式收过弟子，但他在方氏菜馆也是见过大厨怎对待他己的徒弟的，尴尬了一会后，他很然的把己的状态调整到“师父模式”，借着烛光认真观察起了己的这五个徒弟，打算打打感情牌……

……但似乎灾民都一样饿得面黄肌瘦，一样地晒得乌漆墨黑，一样的皮包骨，秦门放眼望去只觉得他这五个徒弟除了身高不一样其他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_(:з」∠)_

导致他明明知道己五个徒弟的名字，甚至知道这五个徒弟原先是哪个村的，生平如何，年龄多，就是无法和眼前这五个人对应起来。

哪怕他之后似模似样地让这五个徒弟做了简单的我介绍，转过头给他五个徒弟介绍了一他己的情况后……他又给忘了这谁是谁。

这大概就跟去学校在班上的第一天，每个人都做了我介绍结果你回到家发现除了己桌其他人的名字一个不知道一样吧……

不过反正接来他要相处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己会一直无法把徒弟的名字和他本人对应起来。

……

秦门的五个徒弟分别姓赵、钱、孙、李，是的，五个人个姓，因为中间有两个徒弟都姓钱。秦门一度怀疑是不是给他选人的小吏直接按照姓氏排名给他选了五个人。

五个徒弟的年纪都比他要大，最小的年也有十岁，最大的年已经十九岁了，是因为己拜的师父年纪比他都要小，也是还沉浸在逃难的痛苦里，他的几个徒弟虽然听话但也很沉默，一点没有年人的朝气。

还是得慢慢养回来啊。

心理年龄比己这几个徒弟都要大上不的秦门在心底里给己打气，一边招呼着几个徒弟先睡觉，一边则开始盘算该怎教导这几个徒弟，心里有些兴奋和紧张——

按照这个时代的人的观念，师徒就相当于父子，徒弟与师父是一家人，那按照这个等式来看，是不是相当于他在天拥

有了己的家人呢？

家人啊……

他还是第一次拥有呢。

第18章 培养徒弟

没有收过徒弟的人不会知道徒弟是一种多爱多萌的生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秦门与己的五个徒弟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每天都要在心底里这感叹一遍。

无他，实在是这几个徒弟真的是太太太太棒了！

古代的师徒关系全然不于现代的师生关系，在现代，老师与学生之间就是单纯的我传授你知识你付给我钱的关系，当然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老师是本着教书育人将学生培养成才的心态在教导学生的，但大多数学生在离开学校之后与老师的关系也就那样了，但是在古代！一切都不一样！

古代的徒弟对师父……那真的是把对方当亲人看的。别的不说——

你在现代见过会一大早给师父买早饭的徒弟吗？

你在现代见过会在师父睡觉的时候偷偷起床打扫屋子整理房间给师父洗衣服、晒床单的徒弟吗？

你在现代见过会大晚上的连洗澡水都给师父打好、洗澡巾都准备好甚至都打算给！师！父！擦！背！的徒弟吗？

秦门得意洋洋，大手一挥——他那五个徒弟就是会这样事无细照顾他的徒弟！

在与五个徒弟睡（名词）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大早，秦门便在宋家兄弟、老村长和方长的见证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拜师仪式，五个徒弟一一奉茶，行拜师礼，并按照年龄长幼排了大小，正式拜入秦门的门。

而就是这样一个在秦门看来颇为形式主义的拜师仪式，却像是给他那五个木愣愣的弟子注入了灵魂一样，让这五个徒弟在眨眼间变得个个都伶俐起来，不再是秦门初见时那一个个仿佛复制粘贴等比例缩放的木楞模样，短短三天就让秦门将他的名字与本人对应了起来。

秦门的大弟子叫赵成，是五个徒弟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十九岁，丧偶，在五个徒弟之中他的个子最高，理所当然的也成为第一个被秦门所记住的弟子。

当然赵成让秦门印象最深的不是他的高个子，而是他那颗操碎了的宛如当妈的心——他真的又唠叨又洁癖又爱干家务！

前文提到的那个会在师父睡觉的时候偷偷起床打扫屋子整理房间给师父洗衣服晒被单的徒弟就是他！

在遇到己的大徒弟之前，秦门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会干家务的男孩子！

当然这不是说秦门己就不会干家务，好歹也是从小住孤院长大住学生宿舍的，他虽然不会用古代的炉灶烧饭，但洗衣服擦桌子这种事情他还是会做的……只是他这个人一向过得比较糙，在他看来，衣服嘛，只要把上面的汗渍和污渍洗掉就以了，房间嘛，只要他想要找的东西够找到就不叫乱——

但这一切在他的大徒弟赵成入住他的廉租房之后发生了变化。

他的大徒弟赵成在来到廉租房的第二天一早，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秦门前天洗好晾在外面竹竿上晒的衣服给拿来重新洗了一遍==

第二件事就是把昨天他五个洗澡换来的那些破烂（逃难时候穿的破成丝的衣服）给废物利用，拧成了一股绳用来做晾衣绳（原

先的不够了）。

这两件事奠定了他“家务小手”的地位，才在家里呆了三天，他就拉着其他个师弟一起把整个家从里到外的捯饬了一遍。

原本表面有一层油的桌子被他擦得看不一点油渍（在此之前秦门一直以为那张桌子本身就是油油的），一直睡着嘎吱嘎吱响的木板床也被他找了木板敲敲打打给修好了，最令秦门感动的是他的“杂物角”终于被清空了！

秦门的廉租房里在赵成来之前曾经有一个杂物角，就是一个堆满了杂物的角落。

放在角落里的杂物多数都是秦门在每次发了工资之后心情荡漾的时候买的东西，秦门发誓他买这些东西的时候真的觉得这些东西他在家里肯定会用得上，但不知道为什，回到家之后转了一圈他也没找到一个用得上的地方，于是就只堆在角落里，就这样日积月累，那里就成了一个“杂物角”。

秦门每次看到“杂物角”心情就不好，因为他觉得杂物角是在暗示他是个乱花钱总是买没有用的东西的人。

但是！在赵成来了之后！杂物角里的杂物就再也不是杂物了！

每一样秦门曾经买回来不知道用在哪里的物件都被他的大徒弟摆在了需要的地方——这不就说明了他根本就没有乱花钱嘛！

当然，大部分爱干家务的男孩子也多是洁癖患者，不仅无法接受己身上有一丁点的不干净，也无法接受己身边的人有一丝的不干净。

所以在发现家徒弟有个爱干家务的属性之后，秦门对于每天晚上被家徒弟扯着去洗澡这件事也就没有排斥了——排斥个鬼哟，和洁癖说不不洗澡就上床？你怕不是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阳_(:з」∠)_

或许是因为赵成身上带的娘亲属性让其他弟子在失去亲人之后又一次感受到了亲人的关怀，又或许是赵成的碎碎念大法攻击力太强了，秦门很快就发现己的大弟子已经得到了另外个弟子的承认，成为了五人之中最具威信力的大师兄。

秦门的二徒弟和三徒弟都姓钱，两人名字也差不多，一个叫钱多，一个叫钱多多。

二人虽然名字差不多但在逃难之前并未见过对方，更没有什亲戚关系，不过也因为姓的缘故，两个人倒是颇为亲昵，是五个徒弟之中关系最好的两个，时也是鬼点子最多最狗腿的两个——

那个在前文里嚷嚷着要给他洗澡的时候擦背的徒弟就是他俩！

徒弟和五徒弟相比较而言就显得沉默恩多，在五个徒弟之中也因此不太显眼，但胜在乖巧老实，经常被他的二师兄和三师兄坑着去干重活累活，惹得秦门每次看到就要心疼一己这两个徒弟。

徒弟秦门目测是因为本身比较沉默寡言，而五徒弟则是因为恰好在变声期，说话费力嗓子声音又不好听。

是的，变声期！

他最小的这个徒弟还在生长发育呢！据说这个情况已经维持了两个月了——这让秦门更加确信当初给他挑徒弟的小吏一定是随便从册子上划拉了几个就给他的！

五个徒弟的到来虽然让他不论是精力还是金钱都花费不，但不得不说，就是这五个脾气习惯各异的徒弟让他原本冷冷清清的廉租房变得像一个家，有关心他的家人，有欢声笑语，让他更加留恋

这个家也更加留恋这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世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