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浴室的灯，刺目的日光灯迫使他眯起了眼睛，好一会才适应，在门与镜子隔着一段距离，但依旧从镜子里看见不远处站在门框边的人。

虞竹笑几乎快要认不己的脸了，脸颊红肿，嘴角青紫，甚至一边脸上还留着一条干涸的血迹，直直划向眼尾。

看上去怜又悲。

他打湿毛巾，轻柔地掉脸上的血迹，的时候他动了动嘴角，连苦笑都做不来，一牵动面部肌肉就疼得难受。

虞竹笑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才来，脑袋里浑浑噩噩地绕着邵呈刚才说的几句话。

需要我子嘴对嘴给你喂药是吗……他不得扒了你衣服摁在地上干你……以后安分守己点……

他觉得笑，这都是些什事啊……

虞竹笑思绪混乱，一闭上眼脑子里就走马观花似的现各种画面，又被邵呈摁在桌上的，有己跪着的，有被那只恶犬压在地上狂吠的，还有邵逸风不明意味的眼神……直至最后被混沌所吞没。

别墅里的佣人按部就班的工作，邵呈在那天夜里离开了别墅，第二天早上也没人意识到虞竹笑没有起床，等过了中午管家到房门敲门发现里面无人应答才意识到了不对，让人破了门进去发现人还在床上睡着。

虞竹笑夜里就发起了高烧，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清醒了，火急火燎地叫了家医生，才算把体温控制住。

之后的几天里虞竹笑睡睡醒醒，吃饭也是由管家端进来喂了两就吃不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不醒。

某天夜里房门被打开，房间里一直会亮着落地夜灯，因此不用开灯也看得清路。

邵逸风缓步走到床边，床上的人歪头熟睡着，半边脸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昏黄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双眼紧闭着，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一片疏朗密的阴影，两边脸颊上前几天留的怖红肿已经消退，此刻皮肤白皙而显得面颊仿佛带着光，让人看了有种不真实感。

他慢慢坐在了床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就这样盯着睡着的虞竹笑看了好久，久到他己都忘了时间，突然闭着眼的虞竹笑皱起了眉，邵逸风心里一惊，以为他是要醒了，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醒了，见己坐在床边，他该说什？

睡梦中的虞竹笑并不知道有人坐在己的床边，只是呓语着转了个身，从侧躺变成了仰面。

虞竹笑没有醒过来，邵逸风顿时像是松了气，虞竹笑的嘴在动，不断地在说些什，但是声音太轻，根本就听不清。

邵逸风俯身去，想去听清楚他在说什，但是把耳朵凑过去也只听到些呓语，字词之间根本连不成完整的句子，反而是张闭间吞吐的温热气息洒在他的耳畔，如电流般穿过他的半边身体，让他不觉伸手撑在了虞竹笑的脸侧，脸猛和虞竹笑正对面。

念头产生只在一瞬间，邵逸风俯身吻住了虞竹笑不断呓语的嘴，一开始只是嘴贴着嘴，但他逐渐觉得不够，伸尖触碰

了那双柔软的双唇，也许是因为偷偷摸摸的原因，那一的试探有种直冲天灵盖的酥麻，人心永远是贪婪的，邵逸风不再吝啬己心中的欲望，变本加厉地去舐，描绘身那人美好的双唇，甚至探进那双唇之间，去接触到紧扣的贝齿。

“唔……”也许是因为作恶的那人太过用力，睡梦中的虞竹笑眉头皱紧，有些挣扎，一副即将醒来的模样。

邵逸风猛地睁开眼睛，以为他要醒了，放开那张令他流连忘返的嘴唇，坐直了身体并且从离开了床站了起来，一瞬间兵荒马，心里头如擂鼓，但是虞竹笑最终没有醒来，也许是感冒药让他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他只是挣扎了两又重新舒展了眉头，又陷入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邵逸风站在床边，看着那双闭着的双眼，心底里却有一个遏制不住的念头去忍不住想，如果虞竹笑醒来了呢？醒来看到己又会说什？错愕，惊诧，生气，难堪，再用那张被己吻得水润泛红的嘴骂他有病？

邵逸风己都觉得己有病，但是他控制不住，他想见到虞竹笑，想看他醒来后那双澄澈清亮的眼底里的错愕，鄙夷，愤怒……仿佛所有不好的情绪被盛放在那样一双眼睛里都会成为情剂，‍‍‌诱​‎‌‎‍惑­​‌‎着看见的人去犯罪，去侵犯，去让那双眼睛满泪水，让眼尾染上脆弱的红。

邵逸风站了半晌，眉头越皱越深，他知道某些东西已经朝着他不控制的方向发展，他希望透过这个吻让他不知从何而起的欲望够无疾而终，但最终在这个男人身上愈演愈烈。

最后看了一眼睡梦中的虞竹笑后，邵逸风转身离开，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黑夜里浅尝辄止的偷吻，却成为他岁月间的年绮梦。

第10章

虞竹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起来，这几天

乎意料的卲呈一次都没有回别墅，虞竹笑度过了一段相当安逸的时光，正楼时就看见几个佣人着急忙慌地从虞竹笑面前跑过。

“哎，怎了？”虞竹笑拉住一个佣人问道。

“​­­‍美‌​‎​‍人­‌‍‌‎一直叫个不停，还咬人，管家让我几个去把抓起来套上止咬器。”佣人说完就急急忙忙拿着绳索往后院赶。

虞竹笑人还没走到后院就听见嘈杂的人声和一声声浑厚的犬吠，进了后院便看见几个佣人正围着那只狂吠不止的罗威纳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怎了？你爷呢，叫他来把狗牵走啊。”虞竹笑见到那狗也有点后怕。

佣人几个人面露难色，其中一人说道：“虞爷你这几天都待在房里不知道，爷他前几天就去英国了，​­­‍美‌​‎​‍人­‌‍‌‎从来没有离开过爷身边那长时间，估计是想爷了，刚就想跑别墅，我几个人忙活了大半天才把他赶进来。”

“去英国了？”虞竹笑惊讶道：“好端端的去什英国？”

“先夫人的家族产业在英国，遗嘱定了遗产在爷成年后继承，所以去英国深造学习是早就定的事……”正说着，不知道为什​­­‍美‌​‎​‍人­‌‍‌‎就朝这边冲过来了，二人急忙

避开。

那狗也不知道发的什疯冲每一个人都狂叫，愣是没人敢靠近，虞竹笑想了想说道：“你先让他别院子，我想个办法。”

说完就转身回了屋子里，蹭蹭蹭往楼上跑，打开了己房门对面的门，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整洁，明明也才走没多久，生活的痕迹已经被抹除了，虞竹笑找到了衣帽间，打开后随便挑了件大衣来。

拿得急，他并未发现衣服里裹着东西，‘啪——’的一声清脆的破碎声，虞竹笑低头看见些碎玻璃，地上趴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像是相框。

虞竹笑把衣服搭在手臂上，想蹲身捡起地上的东西，但突然听见楼有动静，以为是场面要控制不住了，连忙把地上的碎玻璃拿脚随意地拢成一堆想着等会来收拾，拿着衣服就离开了房间，到楼梯时他突然顿住。

迎着楼梯往上的是多日未见的卲呈，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黑衣人，似乎他每一次回来身边总会跟着那几个黑衣人，那些人的脸虞竹笑都没记得，但是有一个人虞竹笑记得，跟在卲呈身边最近的那个永远带着墨镜的男人每次都会在。

墨镜男边走边不断的在跟卲呈说些什，卲呈耳边还接着电话，但依旧目不斜视的顺着楼梯往上走，虞竹笑知道他看见己了，但是却并未分任何一丝多余的眼神给他，只是在快要路过虞竹笑身边时伸手换了一只耳朵接电话，将原本是靠近虞竹笑这边的电话放到了另外一边。

随即，一直在说些什的墨镜男也缄不言。

即便是这样，虞竹笑敏锐的耳朵还是在那路过的刹那间听到了那电话里泄露来的几个字样——“虞兴业”，他对这三个字极其敏感，因为那是他父亲的名字。

虞竹笑紧盯着卲呈被黑衣人所淹没后逐渐离去的背影，不觉攥紧了拿在手中的衣服。

?

虞竹笑拿着衣服去了后院，把那件大衣倏地扔在了那只狂躁的罗威纳犬附近，那狗的视线立刻被那件衣服引，在放松警惕凑上前去嗅衣服的刹那间，管家连另外几个仆人一鼓作气上前用网罩住了，电光火石间给他戴上了止咬器。

那狗激烈地挣扎，最后还是被拿狗链拴在了狗屋旁，佣人想要把那件大衣拿走，却被死死地咬在嘴里。

众生有灵，虞竹笑从那双漆黑的眼珠子里看见对主人的思念，把绑着不让见到主人，还要拿走带着主人气味的东西对一只忠犬来说太残忍了，虞竹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说道：“留给吧。”

佣人只好罢手，看着​­­‍美‌​‎​‍人­‌‍‌‎的眼神有些后怕地离开。

虞竹笑心思显然也不在狗的身上，说完也离开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卲呈电话里的内容，脚步不觉地就往书房走了。

那道门依旧是紧闭着，周围万籁俱寂，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

“咚咚——”他扣响了门。

音刚落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来开门的是个保镖，见是虞竹笑便把门开大了让他进来，他人刚一进来门就又被关上了

，并且那个开门的保镖就这守在门。

卲呈还是以他常见的姿态端坐在办公桌前，带着墨镜的男人在见到虞竹笑后抬起了和卲呈说话的身子，退后一步笔直站到了身后。

“你来的正好，省的我让人去找你。”卲呈抬眼看着他，朝他招了招手。

原本虞竹笑心里还在措词不知道该怎开，现在卲呈先开了，一子就被狐疑占据，不知道卲呈要叫他做什。

卲呈从右手边的位置拿过几张纸递到虞竹笑面前，示意他拿过去看。

虞竹笑面带疑惑地看了卲呈一眼把递过来的纸拿了起来，刚看一眼就被纸上醒目的几个大字引——“婚前协议书”。

粗略的过了一眼正文内容虞竹笑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直到看见后面属于卲呈那力透纸背的签名，剩另一方签名的位置空着。

震惊过了头，以至于脑子都不转动了，呆愣了半晌虞竹笑才勉强找回己的声音，“什……什意思？”

“没有问题的话，把字签了。”卲呈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虞竹笑，并且贴心的为他准备好了签字用的钢笔。

“为什？”虞竹笑问。

卲呈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好像是在思考着什，而后说道：“虞兴业案子前几天判来了……”

虞竹笑将协议得发皱，一颗心紧跟着被卲呈的停顿所牵引。

“是无期。”冷情的薄唇随意开合，像法官敲正义的法槌，给虞竹笑判最沉重的刑罚。

他感觉己快被那份沉重压弯了腰，他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只磕磕绊绊地开，言语混乱得连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你……你说过……我……”

卲呈的嘴角弯起了弧度，他的态度从容，看着虞竹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因为犯错而不知所措的孩子，语气里说不的温和，“我说过我会考虑，只要你在上面签字，我就安排你父亲保外就医，怎样？”

虞竹笑感到身体一震恶寒，像是被毒蛇圈住了脚踝，冰冷的鳞片顺着肌肤往上攀爬，吐着信子张开血盆大，将冒着毒的尖牙逼近大动脉。

“犹豫什？看看协议，多划算的买卖。”卲呈在等虞竹笑开。

“为什是我。”虞竹笑问他。

卲呈说：“你是我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虞竹笑把协议放回到了桌上，居高临地看着那份协议，协议里的款项多如，密密麻麻列了一叠厚厚的纸，虞竹笑根本就看不懂，但那根本就不重要，对方并不需要他看懂，只需要他签字，他把手里的万宝龙钢笔得发抖。

看他把字签完，卲呈嘴角的笑意更深，那是一种见到猎物落进圈套后无处逃的猎人姿态。

卲呈给身边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便手脚麻利地把一个小方盒放在了虞竹笑面前。

虞竹笑不明所以得拿起了小方盒，打开后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瞳孔一缩，内里嵌着一枚铂金男戒

，戒盒内部打光，上头镶嵌着的一颗素净沉稳的黑钻正闪着冷光。

“上。”

虞竹笑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卲呈的手上除了一枚玉扳指之外没有别的装饰，这个戒指只是要他单方面着，虞竹笑把戒指拿了来，到了己的无名指上，尺寸正好，像极了为他量身打造的镣铐。

细白的手指骨骼分明，关节处甚至泛着温的血色，冰冷的黑钻戒指扣在上面，跟烙印宣言似的，说不的好看禁欲。

“过几天会带你去办手续，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