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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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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有一瞬的茫然。

“殿的眼睛生得很漂亮。”

这话倒是真的,撇开令嘉心中偏见去说,燕王的眼型是标准的瑞凤眼,眼眸狭长,而眼尾上翘,眸光流转间,仿佛笑意隐隐,比之杏眼,更显多情,比之桃花眼,又显清正,是一双极动人的眼睛。

“只是,这般漂亮的眼睛看人的目光却这般的冰冷无情。”

令嘉从容对上拿到这道被她形容为“冰冷无情”的视线,语声幽幽:“殿若真知道己看人的目光是什样,就绝不会妄想来哄骗我配合你做对‘恩爱夫妻’,这实在太小看我了。”

她收回手,居高临地看着这个男人,眼神轻蔑而讥诮,“纵使是我那个二侄子,待那行院里的花娘,都比殿待我用心。就这样一点水平还想来骗我,真是笑。”

令嘉脸上的虚假的笑容褪去,露她一直隐藏着的对燕王的厌恶。

是的,厌恶。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厌恶这个男人。这个分明是用漠然的眼光看她的,表现得却像钟情与她的男人。没有人喜欢被人哄骗感情,尤其是燕王这种漫不经心的,全然不走心的哄骗方式。

在他眼里,她傅令嘉到底是有多蠢多好骗?

令嘉生就一副绝色面貌,也不绝色‌­美​­‎‌人​​‌­‎特有的傲气。而在美貌之外,她还是个聪明的女子,于是聪明人的傲气,她也不。而在这两者之外,她身上更有着被她爹娘兄长娇惯来的骄横。平日看着乖巧稳重,那只不过是没人踩到她底线而已——不,是在踩到到她之前,就被她周围家人收拾掉了。

如果燕王不是燕王,就冲他第一次见面时那种轻忽态度,令嘉事后不得要让侄子和婢女联手送他一套闷麻袋多重揍。

但就这一个既非慕她色,亦非慕她人的家伙居然要娶她!

要!娶!她!

这简直是对她整个人的轻慢。

当然两人婚姻成,有一部分是令嘉亲爹的功劳。

但令嘉不是个孝顺的孩子嘛,她舍不得怪罪己父亲太多,于是就只好将怒意悉数发在燕王头上了。

所以,晚房花烛夜,令嘉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去报复己这位夫君。

所以,燕王倒霉了。

“你想怎样?”良久之后,燕王终是开问道。

“其实嘛……与殿做一对‘恩爱’夫妻对我并非坏事,不需殿装模作样,我会乖乖配合。”

“那本王到该给王妃陪个不是,是本王低估了王妃心胸,多此一举,枉做小人。”

这话说的不带半点恼意,令嘉不禁微楞,忍不住去细看燕王表情。

却见他不知何时,已收回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气,没有表情的俊美面孔也收敛了方才的锋芒,整个人都显得柔和来。

这点时间就整理好情绪,应该说不愧是她爹看上的女婿嘛。

令嘉心生忌惮,面上却是半点不动:“陪不是倒不用了,殿

若真有歉意,不妨告诉我——我爹为什要把我嫁过来。”

她说完后,就一错不错地盯着燕王的表情,不欲放过上面丝毫变化。

然而,燕王的表情丝毫未变,他定定地与令嘉对视片刻,最后漆黑的眸中竟是缓缓沁了笑意。

讥诮的笑意。

他用轻松写意的吻说道:“王妃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他这样的态度,看得令嘉心里猛地一沉。

“提这场结亲的人是傅公而非本王,傅公是作何想,本王岂会知晓,王妃问错了人了。”

“你胡说!”令嘉脱而。

这种毫无理智的纯然情绪化的话一,令嘉就后悔了。

果然,她见到燕王眸中笑意越发稳当——两人之间的主动权,已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转移。

他姿态闲适道:“本王岂会拿这种一问傅公便知分晓的事来胡说。”

我爹要是肯跟我说,我用得着在这新婚之夜玩这种□□逼供连环计嘛。

令嘉心中腹诽不断,但发热的头脑已是逐渐冷静了来,“我爹要将我嫁与殿,必有前因,殿又何需与我装傻。”

十七年不改的爱,足以让她相信,若非真不得已,她父母绝不会把她嫁与燕王这种看着光鲜,实则诸多麻烦的夫婿。

她这般的笃定,倒叫燕王目光微冷,“王妃真的想要知道这个前因吗?”

令嘉吞脱而的“废话”,转为更为委婉的说辞:“这个然。”

燕王冲她微微一笑,温俊雅,“惜本王不想说。”

令嘉默然一瞬,然后说道:“殿闻前朝内廷的‘笑刑’?以糖涂脚,再放蚁虫与其上,蚁虫逐糖而去,叫人奇难耐,狂笑而亡,且不留伤痕。当然我手上既无糖,也无蚁虫,不过以轻羽搔之,想必应是差不多的。”

燕王淡定若,“王妃要教我见识见识?”

令嘉看得邪火横生,不禁冷笑:等真上手,我看你还不这淡定。

她当即榻,趿拉着屐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奁,才找那根点翠步摇,忽闻身后一声“闷哼”。

令嘉唇角轻勾,收好簪子,若无其事地走回去。

果见燕王殿一张冠玉俊面苍白一片,愈显被摧折的弱态。

令嘉故作无辜地说道:“殿这是怎了?岔气了?”

燕王沉声陈述道:“你用的不是傅家的点穴手法。”

“呀,我方才忘了与殿说,倒叫殿受苦了。”令嘉故作恍然道,但脸上却是半点没做掩饰的狡黠,“我幼体弱,父母怜惜,故而并未学习傅家家传武功。倒是慈恩寺的神一法师与我缘,传过我一些防身之术。不过,我虽学了这些防身之术,但差了些努力,功力浅得很。似方才那点穴,殿若不盲目运气,顶多半个时辰就解了,现在……”

她一脸惋惜地摇摇头。

燕王:“……”

着令嘉爬到榻上,坐到燕王身边,拿那根点翠步摇,在他面前摇了摇。

这根步摇呈翠色,上嵌珊瑚、珍珠,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匠人为突显翠色,在上面真黏了一根艳丽的雀翎。

燕王看了脸色微变。

令嘉摇着这根精致的步摇,“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你和我爹到底想做什?”

燕王闭目不语。

态度很明显,就是不告诉你。

令嘉冷笑一声,抬起燕王的一只脚。谢天谢地,燕王的脚没有什难闻的气味,然后将那根雀翎对准脚底板——

开搔!

第22章 烛摇红影

笑刑这玩意是令嘉从古籍里看到的,当时见了颇觉有趣,一杯麻药药倒倒霉的二侄子,就上手试验。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她那位风流倜傥的二侄子明炤就笑得浑身发抖,抖着声地将他所有的秘密都交代清楚——主要包括勾搭过哪家女郎,哪位花娘,哪位大人后院的小妾等等,甚至连他藏私房钱的地方都没落。

玩够了的令嘉最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收手,迆迆然地去明炤藏私房钱的地方没收了他的私房钱,以及和私房钱藏在一起的小X书。

然而,这个在明炤身上效果奇佳的笑刑,转到了燕王身上,效果却是很让令嘉失望。

燕王神色镇定得好像令嘉不是在给他上刑,而是在给他按摩,甚至连声轻呼都没发。若非他轻颤的眼睫、微红的双颊、紧绷的肌肉卖了他,令嘉几乎都要以为他没有感觉了。

一刻钟后,燕王依旧稳如泰山,令嘉却有些受不了地伸手捂在嘴边,打了个秀气的呵欠。

——受往日作息所限,她困了。

令嘉受够了这无趣的反应,怏怏收手,略感不满地推了燕王一把,“你都没觉得痒嘛?”

困了的令嘉忍耐力一子就降了来,连礼仪上的“殿”都懒得喊了。

燕王深一气,睁眼看了她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令嘉却被这一眼看得一愣。

——她有些被煞到了。

方才闭着眼还看不,燕王睁眼了,令嘉才发现,他眼里已是水光潋滟(忍笑忍的),配上他微红的俊脸,隐忍的神情,当真是——

风情万种!

托饱受她欺压的二侄子的福,令嘉对‎​男‎­女‌‎‎‍之事见识不,但到底只是“纸上谈兵”,本质上还是个半懂不懂的春闺女,不过再是不懂,也是慕艾的年龄,无法克制生了几分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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