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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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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惠一路随她进了后殿,但见她母并三两个大丫头在外间伺候着,西梢间门上的‎​­海‎‍棠­​‌‎红缎绣梅花纹的门帘卷着,喜正抱个软枕盘腿坐在炕上托腮摆弄炕桌上的双陆棋子,一并还有个穿葱绿小袄柳黄裙子的小姑娘陪着,只微微蹙眉看着她,瞧见他来,才却步纳了个万福。

喜不过恹恹看来一眼,敷衍的叫了句哥哥。

“个玩的不开心?”合惠走过去,扫了眼桌上摆着的走了没几步双陆棋盘,瞧她道:“是勒敏家那个老六惹到你了,与我说,我去帮你教训他。”

已故的皇贵妃娘家胞弟,礼部尚书勒敏家的一对小‌­​兄‎­‌妹‍‌​,小一点的妹子与喜年岁相当在宫中伴读,大一岁的哥哥岁那年头一回随母亲进宫,在慈宁宫里方见喜就看直了眼,喜小时不懂又贪玩,逗猫似的引着他跑了好几圈,回头还当作趣事讲给了太皇太后,为此连带皇太后万岁爷在内,都没编派笑话来。小公主这两年年纪渐长,才知道这不是什好事,听他一打趣,立刻就气鼓了嘴,把棋子一撂恼道:“我不喜欢启霑,你不许胡说!”

合惠适才一笑,没事人似的在她对面坐来,只叫小公主愈发气得咬牙,恰宫人来问他吃什茶,便把棋盘一推,发脾气道:“什吃什茶!我宫里没有茶给他吃。”

合惠也不理她,但吩咐丫头:“泡一点小龙团过来,我上回吃着甚好,巧玛法得的一点,尽给她送来了。

那宫人名唤玉致,为人最是周到细致不过,打喜还在养心殿时就在她身边近身伺候,待挪到永寿宫以后更是总理了大大小小的事务,比她奶嬷嬷与喜还亲厚两分,因也不怕她的公主架子,笑应个是就去了,临走还瞧了眼小公主道:“也不知是怎了,一回来就百无聊赖的,我问什也不说,要劳烦六爷好好开导开导了。”

合惠转头看喜,待玉致去了才收拾着棋盘温声问她:“是怎了?我说说?”

“哥哥……我有点不开心。”小公主托着小脸,抿抿唇叹了气,打眼一望外间,只叫宫人都退到殿门外头才低头摆弄着衣角道:“去如意家里玩,她家太太招呼我,如意一直粘着她太太撒,我瞧着心里就好不是滋味。”

合惠伸手越过小几抚了抚她的发,“你是想娘亲了?”

喜托腮点了点头,“我上回写信问,娘亲说她要到三月里才回来,还有整整两个月……”她又小小叹了气,十分郁卒,“阿玛从前跟我说,娘亲在女院授课十分辛苦,我不叫她担心,我要是想娘亲了他就陪我。是他天天在忙,上回娘亲回来,还跟我说阿玛日理万机,我长大了,不老像小时候一样总叫他心,我要是有事就写信给她。哥哥……”她拧了拧眉,很是为难,“你说我该怎办?”

“你把我忘了?”合惠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日后有事就我说。我告诉你,你每天找点乐子,两个月晃眼就过去了。”

小公主幽幽叹息:“是我现在不开心,

不想找乐子。”

合惠笑了笑,只低头把棋子摆了,招呼她道:“来,我瞧瞧你长本事没有。”

小公主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你是忘了除夕晚上才被我杀的片甲不留?”

“那是让你。”合惠十分不留面子,“你来,我让你三次骰子。你要是赢了我,等到了中元节我求了二哥带你去逛庙会。”

小公主向是好胜心切,听他这一说哪还了得,立刻就精神一震与他打起了双陆,先还堵着一气要给他几分颜色,后头就耍赖带了灵犀一起,再后头索性要推了棋盘重来,合惠陪着她,直玩到了宫门将要钥才起来,瞧她坐在那里看着棋盘嘴鼓得气球一样,便掸了掸衣裳道:“你好好学……”他瞧了眼她身边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算你两个,十五前要赢了我,这话就还算数,若不然等到二月二也行。”

把个小公主气得一脚踹死他的心都有,只把手里的引枕照着他脑门扔过去,闹道:“容锳你是骗子,我要告诉阿玛,告诉玛法和达玛法……”

六阿哥浑不在意的伸手一挡,将那枕头接住搁在了炕上,方要门,就见一个玉致迎进来,一福身道:“才灵犀姑娘家的老太太打发人过来问公主这里是还有什吩咐,老太太还在西华门等着她宫。”

合惠侧身一让,不觉往后一看,却见那一晚上无声默默波澜不惊的小姑娘面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讷讷道:“我忘了老太太一早递话叫我一宫了……”随后惶惶站起来与喜告辞。

合惠心里好笑,又觉得己不磊落,但把眼皮一敛,先一步了门。不过他脚程慢,还没过照壁灵犀就带着丫头赶了上来,因见他在前头,又急着走又碍于招呼,遂拧着眉顿住了步子,又丫头扯着她衣裳,适才几步跟上合惠,告了句失礼匆匆去了。

不料方永寿宫,就听后头人唤了一句你等等,灵犀提着裙子顿步回头,只见琉璃宫灯昏昏暗影之,身形修长而眉眼清冷的年双手虚拢,长揖到地,“方才,多谢你配合。”

她眼中忽的飞起一丝神采,嘴角几不查的染上一丝笑意,而后纳福还礼,带着丫头辞去了。

合惠眼睫一压,方要提步,就见几步开外五阿哥容铖正看戏似的打量这边,见他看来,便脑袋一歪,吊郎当的与身边几个年嬉笑道:“你瞧,也不知哪个生得贱胚子,就叫他跟着敏娘娘也脱不了劣根性,毛还没长齐就会勾搭小姑娘了,哟,那是谁家的姑娘?”

几个年一哄而笑,有说不认识的,有说定也不是好人家的,合惠一瞬脸色铁青。

“爷——”冯进两个看着家主子,不禁小心着往前挡了挡。合惠看了一眼,狠狠甩开他就大步朝着容铖走去。

“想打架?”容铖轻蔑看了他一眼,抬臂便招呼后头一窝高矮不一的孩子,“来,这是去岁布库比赛的图鲁,咱就陪他练练,看他容锳配不配得上这个称号。”

仗着人多势众,一群孩子个个摩拳擦掌,跃跃试。合惠全然不

理,但走过去一把抓了他的衣领,仗着高了大半头的身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了起来,在他尚没反应过来之际即狠狠掼在地上骑了上去。

“容锳你大爷!”容铖被他制住,丝毫没有反击之力,只气急败坏的在躺在地上嚷嚷,“揍他!你都给我上……”

话没说完脸上挨了两个掌,合惠拧着他的胳膊将他压在地上,一扭头道:“你老实呆着,的事就算与你无关,有不怕的,尽管给我上来。”

第103章 番外三(二)

“合惠打我……”容铖是大晚上抹着眼泪跑去的储秀宫, 一进门就咧着嘴哭开了,“我就说了他几句,他就要把我往死里打……”

“怎回事?”祥嫔已卸了钗环,披着衣裳从屋里头来, 把孩子拉到灯一看他双颊都的馒头似的,心头一阵拱火。她不是省事的人,问过几句,就把容铖一拽, 去了慈宁宫皇太后面前讨说法。

“……才知道皇上不待见我, 我没本事,也不奢望得他青眼。好赖还有个子给我依靠, 却还给人打成这副模样……”祥嫔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噎不止,“都是主子万岁爷的血脉, 除了大阿哥和三阿哥两个,谁还比谁高贵?就凭他六阿哥书读得好些个头大些,就由得他这作贱个哥哥?我是不妨, 只恐怕哪天他容锳长大了,连大阿哥和三阿哥都不放过……”

“行了!”皇太后才陪了太皇太后回来,将将歇就叫她吵了一通, 心里头不胜其烦, 又听她提大阿哥三阿哥, 只拍桌怒道:“越说越不像!小孩子打个架, 你就挖空心思的来我跟前挑唆, 你是真当我老了糊涂了由得你算计?”

“太后!”祥嫔心头一震,立刻收了心思,惶惶往前膝行了两步,连连叩头,“太后明鉴,才绝没有挑唆的意思!我不过是……不过是……您瞧瞧……”她说就哭了,伸手拉了容铖上前,一面抹眼泪一面道:“打人还不打脸呢,就不说还是他兄长,就是个才,也没得说上两句顽话就叫他这样的毒手。您瞧瞧铖哥这脸,都成什样了?我做娘的心里怎不疼!太后主子,您平日也疼着五阿哥,才求您给我母子做主啊!”

皇太后稍平了平心绪,看眼容铖的脸,眉心就蹙了蹙,只叫传太医,又转而问他:“合惠是怎要打你?”

容铖一路过来眼泪就没断,脸颊通红,鼻子也哭得通红,听她问,只着鼻子委屈:“我瞧六弟调戏妹妹身边伴读的姑娘……”

“什调戏?这也是你说的话?”皇太后脸一拉,容铖立刻就改了,“……瞧他有说有笑,就打趣了他几句,合惠就上手打我……”

“这倒怨合惠打你?”太后冷眼一扫他,又看祥嫔,“他小孩子不分青红皂白,你做娘的也不明事理?”

“太后……”祥嫔心知太后这里是讨不到什便宜了,又咽不心里一气,遂拿帕子拭着眼角惺惺作态的委屈,“五阿哥纵使有错,上头还有主子爷主子娘娘

,还有您和老祖宗,再不济还有大阿哥在,委实轮不到他六阿哥作威作福。他有错,我情愿您罚他,叫六阿哥这打他,才委实认不……何况……”她觑了眼太后眼色,方又道,“铖哥不过两句顽话,分明罪不至此……”

“你这是定要逼着我处置了合惠?”听得这话,太后也沉了气,但把眼皮子一压,拿帕子抚了抚小指上的金丝护甲。

“才不敢。”祥嫔嘴里说着不敢,心里却没慌了,只磕头道:“才恳请您公断!”

太后扫她一眼,方打量谷安川道:“把六阿哥叫来。”

话传到阿哥所,冯进两个才伺候着六阿哥把沾了一身灰土的衣裳换,闻说太后要传,就急着想去回敏妃讨主意,不料只叫家主子一句站着叫住,吩咐道:“甭惊动娘娘。”

他冷着脸,眉目间犹有戾气未散,只叫冯进却步,眼看着他甩袖去了慈宁宫。

见得他来,皇太后早已心平气和,不紧不慢的把双手一叠,看向他道:“你说说是怎回事吧。”

合惠撩袍跪,僵着脸色默然片刻,方抬头道:“容铖言不逊,诋毁我母亲,中伤灵犀姑娘清誉……”

“所以你做弟弟的说打就打?”皇太后细长的眉梢一挑,又压来,“你眼里还有没有尊长?”

合惠闷着头不说话,太后也不再说他,转而叫拿戒了尺,却对着容铖道:“你言无状在先,我就罚你打十手心,你认不认?”

“孙……”五阿哥外强中干,向是半点胆子没有的人,觑一眼他额涅抿着嘴不吭声,就乖乖的跪磕头,“孙知错……”

直起身来,看到宫人捧着那金丝楠木的戒尺过来却心里一阵发寒,嗫嚅着嘴唤玛法。

“狠狠的打!”皇太后看着他哆嗦眼皮也不眨一,“叫他给我记清楚祸从!”

实打实的十板子,不过三容铖就嚎啕起来,祥嫔只攥着帕子咬牙忍着。好容易十打完,手心得比脸上还厉害,祥嫔也不说话,只把孩子拉过来,抿着嘴唇等太后处置合惠。

太后押了茶,适才转望合惠,“长幼有序,虽则你兄长有错,你也不当任意欺侮此重手,而当宽仁容让。我罚你十戒尺,你认不认?”

合惠敛目磕了个头,平静道:“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祖母惩戒,孙认罚,不认罪。”

皇太后登时冷了脸。

历经三朝而官至两广总督、右都御史的老臣孙如望病重。万岁爷带着几个近臣亲去了孙府探望,又顺道拐去了大学士及殷陆离府上商议补缺人选及开春将要施行的诸项兵农工商政令,直等到亥正时分才回宫。他乏累了一天,一回宫就听说两个阿哥打架闹到了太后跟前,惹恼了她老人家,便按着眉头有些不悦,本打算先把两个罚去跪一晚上祠堂,等明个再说,待听得回事的太监说是五阿哥与六阿哥,就把手一放,紧赶着去了慈宁宫。

等到慈宁宫,见太后冷着脸生气,祥嫔揽着五阿哥心疼,

独独合惠一个跪在地上,虽明知他是犯倔撞在了太后枪上,万岁爷心里头还是窜上了一股火气,草草与太后施了个礼就看向祥嫔母子,冷声道:“你跪。”

“才……”祥嫔辩,只叫他一个眼神慑住,低眸跪了去,暗暗觑太后的反应。

皇太后方才叫合惠了脸,忍不这桩,他那厢方跪,她便一搁手臂看向皇帝,冷冷开:“皇帝有什冲我来,不必冲着他母子。”

“额涅。”皇帝回头朝她一躬身,放缓了语气,“子不是忤逆您的意思。方一路过来,我也问了前因后果,实是看不过这起子小人在您面前搬弄是非。”

太后瞧他不语,皇帝也不多言,颔了颔首就转向祥嫔母子,望着畏畏缩缩的捏着祥嫔的衣角躲在她后面的容铖,一字一句道:“你在永寿宫门说了什,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

“……子……”容铖怕他,话都说不连贯,只叫皇帝厌弃的挪开了脸,吩咐陆满福:“把伺候的才传来。”

“你瞧……也不知哪个生得贱……贱胚子,就叫他跟着敏娘娘也脱不了劣……劣根性,毛……毛还没长齐就会勾搭小姑娘了,哟……那是谁家的姑娘?”小太监是哆嗦着结着学完了这一段话,跪在地上一径的磕头说才该死。

“这是一个阿哥说的话?”皇帝压着怒火瞪向祥嫔:“你教的好子!倒还有脸来求太后做主?”他疾言厉色,只叫祥嫔噤若寒蝉,由得他历数其罪,“皇后一早说你处处与李嫔争锋计较,满肚心机算计,长此以往恐教坏了孩子,叫他兄弟不睦。朕一向念着老五尚小,未多与计较,托付她她屡屡规劝。不想你非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教唆的五阿哥不单飞扬跋扈,更兼心术不端,如更是有加无已的到太后面前挑唆,大阿哥三阿哥……” 他哂笑一顿,陡然拂袖冷哼,“朕看你是其心诛!”

皇太后日常不多理事,祥嫔尚且摸不清楚,因才有胆一探,皇后与皇帝夫妻两个,却一个比一个若观火,她实没料到眼见才说的话就被他知道,当就全然乱了阵脚,心惊胆战的伏在地上磕头,也不敢辩言,只一一尽磕实在地板上,抖着嗓子说才知罪,才该死,却又去求太后。

五阿哥一无所措的哭着过去扯她,方抓住她衣角就叫才拉了开来。皇帝目光沉沉,但寒着脸吩咐:“把五阿哥带回去,抄经一尺,禁足思过。祥嫔褫夺嫔位,迁居乾东五所,日后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探视。”

“皇上——”祥嫔只觉如五雷轰,脑中嗡嗡一片,想说些什,咙却仿佛被棉花住了一般。

“带去。”皇帝一挥手,波澜不动的看着几个太监将哭着喊着的母子两人拖去,略顿了顿,即瞥了眼合惠身边捧着戒尺的内侍,面色沉沉的吩咐:“拿来。”

那叫谷安川指派了行刑的小太监立时吓得一抖扑通跪地,哆哆嗦嗦的把尺子举国了头,陆满福过去取了,却迟疑着没递过来,眼见皇帝深深气,方小心递到了他手上。

皇帝拿到手上握了握,但往前走了两步行至合惠面前,居高临的看着他道:“手伸来。”

跪的笔挺的年微微抬了抬眼,方触及那香色地平金刺绣的袍角便一顿,复低头,缓缓抬高了双手。

“啪——啪——”一连重重的五,万岁爷手上丝毫没有留情,打完了方问:“为何打你?”

合惠咬牙忍痛:“子打了容铖,忤逆太后。”

“知不知错?”皇帝面色冷峻。

合惠手指微蜷,却强忍着眼眶的湿润挺直了脊背,执拗道:“子忤逆太后有错,打容铖没错。”

一室沉寂,宫人都跟着倒吸了一冷气,却不意皇帝把戒尺往地上一丢,竟缓了脸色吩咐:“给太后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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