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师徒

二人一时间无话说，姬烬唤亲兵装来净的雪倒入浴桶，宁秋鹤已取了火晶，投入桶，也不去看姬烬，行解了衣衫。姬烬忙伸手去扶，宁秋鹤淡然推开，道：「这水，姬将军还是别再碰的好。」

姬烬后背一僵，定在原地，小心问道：「那你」

「于我是无碍的。」宁秋鹤行迈桶坐好，继续道：「火晶至，姬将军血气方刚，然受影响比较大。我是个死人，死不了第二次，将军大放心，不必一直看顾。」

于是宁秋鹤在浴桶里，姬烬在案前，默默无言地过了大半夜。

姬烬提笔在写着，有时候写上一阵，有时候仅仅写半行，便成一团扔炭火里，取来新纸重新再写。扔着扔着，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有一团就没落火盆，而是滚到了浴桶旁。

宁秋鹤趴在桶沿，垂看了看那个纸团，抬头正好姬烬的目光对个正着。

「抱歉。」姬烬起身走到浴桶旁，捡起地上的纸团，丢入炭火盆。

「姬将军，有事吗？」凭姬烬的身手，一个纸团还扔不准？宁秋鹤是不信的。

「我在写退兵书，」姬烬沉一，道：「是我不知要如何写才合适，我领兵征前来退敌，但是到头来毕竟仗不是我打的，营不是我烧的。连有给我说了戎营里的事，是毕竟我不在当场，这折我实在是写不来。」

宁秋鹤沉默，心想，跟我说这个有意思？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以请宁姑娘详细跟我说说？」姬烬接着问道。

宁秋鹤心道，原来是话来的，便道：「恐怕让姬将军失望了，戎营的事连都已经说过，我没要补充的。」魂的事连略过了没说，宁秋鹤然也不会提。

「烛因宁姑娘而退兵，总得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姬烬道：「连固然是把戎营里面发的事说清楚了，这里的原因，还得请宁姑娘明示才是。」

「我不知。」宁秋鹤直白道：「他说我他是旧识，但以前的事我通通都不记得，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倒是教姬将军失望了。」

姬烬也不对她怎样，一时无语，两人便静了去。半晌，姬烬忽然把笔一甩，道：「算了，不写也罢。」

这就不写了？宁秋鹤张结。

「回去让公玦帮我写也是一样的，反正我是帝君的亲弟，谁也不拿我怎样。」姬烬把笔丢水盂，把剩的宣纸卷起，状似随意地问道：「宁姑娘是不是跟我师尊很熟？」

宁秋鹤：「」熟是熟的，但和止渊到底算是关系，她也说不上来。对着这样一个顶着止渊的脸的来熟话痨，很戏！

其实姬烬哪里算话痨？比起宁秋鹤认识的其他男人，他话绝对不算多，不过是宁秋鹤心里有疙瘩，不想跟他说话而已。

姬烬也不是特别说话，只是他知道有些事，不问宁秋鹤的话，大概就

一辈子都没机知道了。

「师尊在我岁的时候，便来将我带走，我在三十岁之时回京立府，接任镇北将军。」姬烬搬来椅子，背对着宁秋鹤靠在浴桶边坐，「我跟在师尊身边二十年，我却连一点他的事都不知道。」

「一点都不知？」宁秋鹤早知姬烬对止渊不甚熟悉，她把姬烬喊成止渊两次，但他一点反应都无，由此知。此刻听到姬烬己说来，便来了兴致，趴在桶边搭话。

「确实一点都不知。」姬烬点答道：「不知他叫什名字，也不知他什样，他连与我说话，声音都是刻意压着的。我小时候也好奇，是师尊说，若是有一天我见到了他的真面目，他就不得不把我杀掉，所以我不敢再问。」

过了片刻，姬烬继续道：「我回京以后，他便每十年来见我一次，教我功法，检查我的修行。是这两年，师尊频繁来了几回，最近一次，是大约半年之前，他说师徒缘尽了，他以后不再来。」

转过来，姬烬问宁秋鹤：「你若是跟师尊熟悉，知道有什我以帮得上忙的吗？」

这不大好办，宁秋鹤发现她什都不知道，知道的也不说，只沉默。

半晌，姬烬叹了一气，苦笑道：「你且休息一罢，明日天气该是不错，白日里我带你去玉门关走一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