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很柔软，让她感觉好像己正与谁脸贴着脸一般，她的脑海里便不由主地想到了上官瑜的脸，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忙用被子盖住了头，然而又听到了己加快的心跳。

没过多久，她又睡着了，在一种莫名的甜蜜之中睡着，但是到了半夜时她竟又梦见了他。

梦里，她好像在生他的气，满脸的委屈，眼泪也快要掉来了，她提着裙摆就跑，想要离他远远的，是她的双腿偏偏疼得厉害，让她想跑也跑不动，她便像个孩子般哇地哭了，然后他上前来，满疼爱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让她顿时有了无比的安全感，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好闻的男性气息，让她不觉地想要靠近，但是她仍然很生气，便在他的怀里挣扎。然而他将她抱得很紧，她便怎也挣脱不了，只好抡起粉拳捶他的胸，时委屈的眼泪也瑟瑟地往掉。

他任由她发-泄，等她打得泄了气时，拿起她的手，一根一根地吻过她纤巧洁白的手指，说：“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然后他更紧地抱住她，仿佛担心她会离开似的。

宋棠在一片混沌中睁开眼，朝窗外看去，见天色还是暗的，才慢慢意识到方才那一幕只是个梦，但她仍然意识地摸了摸己的手，回想起梦中他亲吻她手指的感觉。

他的唇柔软而带点湿润，他的吻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从容与霸道。

她的脸腾地红得发烫。

这种被人当宝般疼爱的感觉如此真切，让她感到异样的温暖和感动，然而，这不过是个梦。

她不知为何忽然流了泪，说不清是感到幸福还是难过。

她对己说——你连他是否娶妻都尚未知道，断不对他有什想法，况且你身患重病，又受重案牵扯，于他来说是个糟糕得不再糟糕之人，所以你不该也不必多想。

只是，这般清醒地提醒己之后，为何心里会这般的难过？

她叹了气，闭上眼睛，告诉己别想了，但是眼泪却忽然像断线的珍珠般直往掉，打湿了她的枕巾。

之后没多久，她的脚疼发作，更加让她清晰地认识到了己梦里的情景是多的荒谬，便狠心地甩掉了脑海中一切不切实际

的幻想。

清晨起来时，她耷拉着头，整个人恹恹郁郁的，倒是让红莲大吃一惊。

“小姐是有心事？”红莲边给她梳头边问。

宋棠垂着眼帘道：“没什，就是感觉有些累而已。”

红莲：“这近两个月的长途奔波，也确实是够累的了。”

见宋棠闭着眼睛闷声不发，红莲接着道：“日由你跟平王一审问宫中人，你既然很累，就陪坐着，让他来审就是。”

宋棠便睁开了眼，摇头道：“然不都由着他，己也得争取将该问的问了。”

红莲这才微笑点头，又道：“奴婢见那平王长得一表人才，年纪也还轻，只是不知是否有家室。”

说这话时她特意瞄了宋棠一眼，发现宋棠的表情忽然很不在，便笑着说：“既然日你一起查案，要不要顺便向他了解一？”

宋棠顿时红了脸，道：“这种事我怎问？再说了，我干嘛要打探这些事呢？”

红莲笑笑，没再说话。

由于提早了不时间门，所以宋棠到达水云阁时上官瑜还没到，里面只有几名公公和宫女在忙着布置现场。

宋棠发现在现场准备了一张长形的桌子，在桌子的一边放了两把椅子，桌面上则放了文房宝、茶水和点心。

那两把椅子几乎是紧挨着放的，这让宋棠顿时又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两个梦，脸便腾地红了起来。

她犹豫了，对红莲说：“去将两把椅子的距离拉开一点吧。”

两人坐得太近了总归不太然，再者，也不知人家平王心里乐不乐意。

红莲却道：“这有什？中间还有靠手隔开的呢，要是两人隔得远远地坐着，反倒不像是一起查案了。”

第54章 有疑

宋棠坚持道：“但是也不用离得这近，省得大家不在。”

红莲还是不太肯，降低声音说：“兴许这是平王的意思呢？”

这宋棠的脸更红了，急瞪她一眼，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种话要是被别人听到那还得了？

红莲这才赶忙噤声，麻溜地跑过去将两把椅子的距离拉开了一尺左右。

宋棠觉得还是太近了，让她再拉开两尺，她表面应承，但是只再拉开不到一尺。

这丫头的心思宋棠当然是懂的，严格来说，目前为止，她身边的人中最懂得她的就是红莲了，所以宋棠也没再说什。

宋棠看向不远处的花圃，在心里想——大理寺卿郭东乘此次并没有被安排来，见平王是代表大理寺来的，那，她便要格外当心了。

正思索间，背后忽然传来动静，她忙转身看，便见平王上官瑜在五人的陪往这里走来。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紧张和局促，手都不知该怎放好。

但再紧张，礼数还是没有忘，在他踏入水云阁时，她朝他躬身行礼，低声说：“民女宋棠参见平王。”

日平王穿了一套深蓝色的官袍，头戴色系的帽子，整个人看起来又比昨日多了几分庄重，与此时，深蓝色的服饰又越发衬得他肤色光滑白嫩，倒真称得上温润如玉了。

他远远便看见了她，见她如一株白莲般站立在阁楼中，身姿袅娜，面如凝脂，气质众，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她、呵护她。

见她朝己行礼，上官瑜点点头，说：“坐吧。”

她便由红莲搀扶着到了己的座位。

双方坐后，上官瑜说：“宋姑娘，我先商量一怎样审问吧？”

宋棠点头，说：“我的想法是——先审问司设监的人，再审问案发前后那几天皇宫值班的门卫，然后是跟祝公公关系较好的人，再到宫中那段时间跟祝公公有往来的人。”

说这话时她虽然面向着他，但并不敢抬眼看他。与此时，她的脸也泛着淡淡的红晕，说不清是因为羞涩还是紧张。

也许两者皆有吧。

上官瑜却始终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听得也很认真。

听她讲完后，他微笑道：“不妨倒着来问吧，更易抓住重点。”

她想了想，说：“也行。”

然后她微微转过脸来看向桌面及前方。

但是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得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身上，让她比先前更加紧张了，脸也更红了。

上官瑜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思索了半晌才说：“你不必害怕

，我又不会吃了你。”

宋棠的脸腾地直红到了耳朵边。

他这话让她一时间不知该怎接。

此时的她确实是有些怕他的，但她当然不承认，然而又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回答，便朝他点点头，脸上带着蓄的微笑。

他顿时有了想逗逗她的想法，但是眼毕竟审问要紧，遂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传案发前后那几天跟祝公公有来往的人进来。

很快便有六位公公、九位锦衣卫和八位宫女进来。

他分两排站在上官瑜和宋棠的面前。

上官瑜先让那六位公公说话，让他将那些天具体在哪里、哪时、哪地以及哪种情况见了祝公公的细节一一还原。

他便一个个地向两人陈述。

在他陈述期间，上官瑜和宋棠轮番问己的问题。

一番审问来，两人发现这六人那些天与祝公公的交往皆仅限于公事，并没有涉及到九天灵珠鼎，于是让他退，接着让九位锦衣卫陈述。

通过询问，以及锦衣卫己的陈述，两人发现这些锦衣卫那几日跟祝公公之间也仅仅是工作上接触，跟九天灵珠鼎扯不上半点关系，便让他也退。

接着是八名宫女上前来。

从她身上也样没有找到任何疑的线索。

宋棠觉得己也算是一个够在处理问题时很快抓住问题的关键之人，但是经过方才的观察，发现上官瑜在这方面要比她厉害得多，而且他够迅速地找到不的角度来切入，让问题无处躲藏。

在两人一来一往的提问中，她先前的紧张和害怕也逐渐消减，乃至于敢于抬眼看他了。

因为跟祝公公关系比较好的人中很多是司设监的人，所以上官瑜表示这两组人以一并审问，宋棠意。

第一个上前来接受审问的是司设监代理管事赵公公。

最近这几个月里，赵公公接受过大理寺、宋棠和上官瑜的审问，早已将该讲的都讲了，如再次被叫来，神态已十分的然。

他对宋棠的印象尤其好，因为两人上次不仅聊了关于祝公公的事，也聊到了对身处境的困扰，他觉得宋棠在安慰人方面非常厉害，因为宋棠那番宽慰他

的话，他现在对己的人生已没那困惑。

因此当他看见宋棠也在场时，嘴角立即泛起了微笑。

上官瑜首先开问：“赵公公，你和祝公公是住一个小院子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