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禹番外一）奇妙的她

我是不是错生成了人类呢？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这样想。不跑不跳，不过度兴奋不过度难受。

看着热闹的操场，我的大脑空荡地像这一碧如洗的蓝天。这好的太阳，也许以去哪里睡上一觉。记得图书馆的后面有个小树林，中间还有个小石桌。

反正离开这里也没有人会在意。

啊，我忽然想起版社里刚刚发行的一本小说《透明人》，用在这里就恰到好处。但为什不叫空气人，阳光人呢？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一边走进小树林里，大概空气和阳光虽然看不见但总归是重要的吧，所以还是用透明人最为巧妙，真是聪明的作者。

那我有没有作为小说家的才呢？

小说家？哪是那容易当的，你注意好己的身体就好了！

我想起来了，这个想法已经被那个男人否定了，这大概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春天的石凳还是有些凉的，透过薄薄的裤子有种尿裤子的感觉，这个发现不禁让我笑声。

嘘安静的树林突然传来人声，我吓了一跳，几乎要跳起来。

这才发现，在后方的花坛里，蹲着一个女孩，她转过头来示意我噤声。看着我被她吓一跳，她不禁露抱歉的神色。她的卷发束起，脸边的短发毛茸茸地卷翘着，爱清透地像只突然现的森林精灵。

不过她显然是人类，她穿着校服，手里正拿着画本。我捂住心跳加速的胸，走近俯看她，你在做什。

她仰头，澄澈的眼睛看着我，我的心脏慢不来，她说：我在画作业。

作业？

画昆虫。她向我展示她的画本，上面已经画了些昆虫，有蚂蚁，西瓜虫，蚯蚓，正在画的是个金龟子。

金龟子还好，蚯蚓我真的不行，而且她画得很逼真，有点恶心。

我本来想说恶心，但还是改了：你不怕虫子吗？我蹲到她身边，她侧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专注于画本。

为什要怕，人比虫子大得多了。说着，她忽然想到什，抬起头神色认真：那在昆虫的眼中，人类一定是高耸入云的大怪兽。

她说的好有道理，比我更适合当小说家。

她正在画的金龟子，在两个大怪兽的注视，依然呆呆地停在长长的绿叶上。

还好不聪明，不然吓都吓死了。

她边说边对着画本露调皮的笑容，阳光跳过她的眼皮，落进她清透的眼里。

我说不定成为诗人。看着她，我不禁露笑容。

你为什捂着胸？她忽然问道。

我沉默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放手，有些忐忑地试探道：我身体不好。

我还以为你是心脏病呢。她十分然地说着，让我松了气，又生些不被在意的不满。竟然有些赌气地开：不是具体哪一种病，是哪里都不行。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她竟然这样问我，天真又残忍。她不是小精灵，是小恶鬩。

就是不跑不跳，吃东西要特别注意。

她愣了愣，竟然笑起来，看着我说：简直就像童话书里的苹果公主一样。而且你长得也像公主。

她竟然说我像女孩。我知道这个时候是男生就应该狠狠地反驳，但我做不到，只梗着脖子：是我想跑也想跳啊。这样然的对话，我究竟多久没有经历过了，对着她就这理所当然地脱而。

没办法，人呢就是本地想做己做不到的事情，不然飞机也不会被发明来。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好生气，她一点没安慰到我！

忽然她放画笔，伸食指点在叶子上，引着金龟子爬到她手指上。她很开心，专注地看着，就这任性地无视了我。

金龟子的红色明明是为了威慑敌人而存在的，我却觉得很漂亮，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

她脑子里的想法稀奇古怪的，又爱又神秘。

笨笨的金龟子爬着爬着终于感到不对，透明的翅膀一掀就跑了。

我不由地担心地问道：画不要紧吗？

没关系，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是完全对称的生物，画起来很容易。

她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我有点羡慕。会飞的金龟子，我也羡慕。

观察对象逃跑了，她就按着裙边坐来，转头看我：怎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外露了，我掩饰地坐到她身边，忍不住的说道：我在想，我会不会是错生成了人类。这个问题实在太奇怪，问完我就后悔了，简直就像个我意识过剩的傻瓜。

但她却意外地很感兴趣，那你觉的你应该是什？

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到，我怎以没想到呢？我不禁绞尽脑汁。

她歪头帮我想了想：大概是金鱼之类的，娇气又美丽。眼睛也大大的。

是吗？我很怀疑，不过她又在夸我好看了。我和她并肩坐在狭小的花坛间隙里，春天的阳光暖融融的，让我觉得情不禁地开心，话也变的多起来。

我问她：那你有想过己是什吗？

这个倒没想过，不过有幻想过己变成鸟，感觉有翅膀哪里都以去。

她说我是金鱼，己却要当鸟。是飞机已经被发明来了，翅膀没用了。

这，她果然瞪着眼睛看向我，我扳回一局，骄傲地昂起头。

哎，恶劣的公主殿。

我不是公主殿，我是男生。，我认真强调。

是，我比较喜欢和女生交朋友。

她的意思是想和我交朋友吗，我又开心起来：男生不行吗？

她有些兴趣缺缺：大部分时候和男生讲话会很累，他只会一股脑的说，不会去听。

我会听的。我赶紧回道，开始使劲回忆刚刚的对话，有没有好好回应她。

真的吗？其实最近不是有校园祭吗，我班就要演苹果公主。

怪不得她刚刚会提这个，你要演苹果公主吗？

她皱起眉头，是我不想演公主，我想演里面的鬩女。

为什？女孩子都喜欢当公主的。

苹果公主这个故事，虽然题目是公主，但真正的主角却是强大的王子。不觉得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吗？

我好像有点理解。比起软弱的好人，我有时也会幻想己是个矫健的游侠。

她一拍手，眼睛亮晶晶地看我：不如你替我去演吧，你一定很适合！

她又在说我是公主了，但想到她刚刚的话，我只顺着她的思路说去。那我不要王子来救我。

你想怎样？

像你这样的大怪兽比较好。

你真怪。她笑的眼睛弯弯，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怪兽。

陆泉，集合了！

她闻声站起身，拍了拍裙摆，拿起画本。她要走了吗，时间怎过得这样快。我坐在地上不舍地看她。

谢谢你陪我聊天。她歪着头俯视我，我连忙回道，迫不及待地：叶禹，我叫叶禹。

陆泉，和她的相遇，不思议地像童话故事。她像精灵一样，突然现在我苍白无趣的生命里。那天，我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悄悄跟在她后面找到她的班级。在放学的时候偷偷跑进去，偷拍了她班上的课表。

晚上，我像侦探一样，趴在桌上，仔细对照着她和我的课表。惊喜地发现，这一个月的绘画课她都会在校园里画昆虫植物，而我正好都是体育课。像这样的相处，我还会有三次。

我开心地埋进枕头里，把储存的记忆翻来一边一边地播放。开始做起一次见面的演练，该说些奇妙的话引起她的兴趣，让她澄澈的双眼充满探求欲地望向己。

美丽又娇气，眼睛大大的。像公主一样。

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她夸人也随心所欲的很，她怎这样怪，我听见己在笑，怪地让他牵肠挂肚。

某天，女人说我的头发有些长以剪了，她的虚情假意让我恶心，但一想明天就是体育课，还是乖乖地去剪了。体育课一开始，我就开始去植物密集的地方找她，就像探险家一样，跋山涉水地去寻找躲藏在森林里的神秘白鹿。

终于找到。食堂后面有个拱桥，她就坐在河岸边上，白亮的水纹像银色的纹路在她脸上流动，大概她真的是鬩女。我悄悄走到她身边，遮住她的阳光，把她捕捉进我的倒影里。

她终于愣愣地抬头，静静地看着我。她是忘记我了吗？我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

随即，她低头叹了一声，花朵好难画。

我不觉松了气。她天带了一个简易小凳，我不在乎泥土，直接坐到她身边，头正好和她的肩膀持平。看见被她擦得脏脏的素描纸，显然在和花瓣细微的弯绕转折作斗争。

不规则的东西，总是这难。

她烦恼的样子，也好新鲜

。我开道：陆泉，你将来是想做画家吗？

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我没什绘画的才。

现在不是正在学习吗？

说不上来。发现新的东西我会感兴趣一阵，但是越画越没有耐心。

这不就是三分钟热度嘛

诶，就是这样。

她现在就是个任性的小女孩，真实又爱。

那你有别的想做的事情？

最近的话，我想长高，最好长到一米八以上。

为什？真想钻到她脑子里去，摸清楚她古怪念头的源头。

她却突然说：这样就以俯视林松潜了。

这个名字重重地敲上我的心脏，为什要在我的面前提他。一时间班上男生的恶趣味谣言在我脑中嗡嗡作响，呼吸也急促起来。

啊，这个给你。她忽然从另一边拿一个轻巧的遮阳帽，按在我头上。她弯头看我的脸，露顽皮的笑：公主不以晒黑了。

我不是！我借势撒气，呼吸猛然急促起来，其实没那严重，我最起码装了三分。

抱歉！我再也不说了！她果然紧张起来，画本都被丢掉一边，连忙伸手来揽住我，因为姿势原因，我几乎靠在她怀里，头枕在她的肩膀，我从短窄的帽檐看她为我焦急的神色，心里感觉畅快极了。

她帮我顺着胸，担忧地问：要去医务室吗？

我摇摇头，额头蹭到她温热脖子，故意恳求地看她：一会就好。让我靠一会好吗？

感觉到我的呼吸变平稳，她露无奈的神色，你真是大概她又想说我娇气得像金鱼了。

忽然我注意到对岸站着一个人，意识地不想她被吸引过去，我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我抬起双臂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己的肩膀上，她惊讶地就要挣扎。我故意有气无力地求她，脸控制不住地发烫，嘴里是现编的谎话：每当我不舒服的时猴，妈妈就会这样抱住我摸摸我的头，我就不难过了。妈妈在我三岁就死了，我连样子也没记住。

她在我耳边轻叹一气，嘟嘟囔囔地说：爱撒娇的小狗。

她的声音挠着我的耳朵，我的心脏快要爆炸。我已经彻底忘记对岸的人，紧紧抱住她，把滚烫的

脸埋进她毛茸茸的头发里。

我要你做我一个人的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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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孩子爱幻想。